汁琮心里登时“咯噔”一响,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太后仿佛看出汁琮的忐忑,淡淡道“兵力调动,汁绫告诉了我,我想,王陛下既然敢朝梁国发起骤袭,一定与郢人达成了秘密协议。”
“是。”汁琮这下只得老实交代,换作从前,他也许不会让太后干涉,但就在不久前,落雁险些沦陷,若不是姜太后死守宗庙,今天他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必须承认母亲的权威,如今她坐不住了要管,他只得选择性地告诉她事实。
“儿子与郢国以书信密谈过,”汁琮说,“熊耒无心战事,其子熊安,却是迫不及待,想取照水,以立储君之威。”
姜太后端着空了的药碗,还是那不为所动的表情“所以你俩一拍即合,准备在联会前,先将梁国瓜分,是为上策。”
“这也是姜恒初来时的看法,”汁琮在殿内踱了几步,解释道,“先取梁,再取郑,与郢王平分天下,令神州成为南北分治的格局。”
姜太后说“要打仗,就免不了有利益分派,便算我老了啰嗦罢,王上。”
汁琮点点头,姜太后又道“咱们的质子还在别人家手上,我就关心这一件事。”
“我会注意。”汁琮说,他很清楚与郢国太子虽是盟友,却也是对手,双方按约定打下梁国后,定将遭遇随之而来的诸多冲突,届时留在郢国作质的姜恒,就要面对直接问题。一旦雍反悔,趁机侵吞梁地,对方多半便将杀了姜恒泄愤。
这是姜太后不愿意看见的,哪怕她不知道姜恒的身份,质子若有三长两短,亦会令国家名誉受损。
汁琮目前还不打算这么做,毕竟耿曙也在南方。
“去罢。”姜太后嘴唇轻启,冷冷道。
郢地,立春后的第二十三天。
那夜过后,刺客竟是就此销声匿迹。耿曙总算如愿以偿了,这些日子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每天姜恒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与耿曙待在寝殿内,姜恒看看郢国的书,与耿曙下棋作乐,白天耿曙则教他简单地习练武艺。
这当真是耿曙最自在的日子,然而春暖花开,更多的情绪在他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他总想再进一步,却不知该怎么做,仿佛再与姜恒亲近,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奈何面对姜恒的笑意时,又无所适从起来。
他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与姜恒将大隐隐于市,那么江州就很不错,这段时光给他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是他们在重逢后,至为逍遥的时光。
“哎哟喂,你看,姜恒”这天,熊耒特地将两人叫到御花园去,朝姜恒展示他修行的成果。
“本王的眼睛,”熊耒说,“一下就看清楚了,你看,你看当真身轻如燕”
耿曙“”
身为国君,不喝酒,不沾荤腥,多吃蔬菜杂粮,饮食自律,起居适时,每天清晨起床呼吸新鲜空气,喝喝露水,身体总是会变好的。
姜恒说“看吧,我就说,很快见效。”
“就是常饿。”熊耒摸摸肚子说。
姜恒说“饿的话,王陛下可多吃几餐,反正吃得起。”
“那是那是。”熊耒活动手臂,在花园里四处行走。正所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大道至理,无非如是。
姜恒本也不打算让熊耒这么持续个一年,四十九天后,他就可以恢复了,否则总不吃肉,迟早身体会羸弱,更容易生病。
郢王的问题就在于平日暴饮暴食,纵情酒色没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