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更一心求长生,才在大臣前显出这模样,军权却是牢牢抓在他手上的,太子纵然有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都道郢王庸碌,实际上这家伙可半点不蠢。姜恒有时甚至觉得,同样是国君,熊耒比汁琮聪明多了,汁琮累死累活,日夜操心,最后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不过逞了权力欲与控制欲。熊耒则该吃吃,该睡睡,知道人最重要的,是活得够长,否则再多的基业,也没命享受。
“刺客怎么样啦”熊耒又问道。
“半点消息也没有。”姜恒摊手,无奈道。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熊耒说,“没有是好事啊。聂海,你不要总是板着脸,起来咱们比画比画”
耿曙“”
耿曙只得按膝起身,赤手空拳,看着熊耒。
姜恒奇怪地感觉到,熊耒这话有蹊跷,仿佛他认定了,杀自己的刺客,就是太子派来的。
“他这人下手没分寸。”姜恒说,“王陛下还是先过来,我把心法传给您,修炼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罢。”
这下熊耒来了兴头,忙不迭点头。姜恒在一张镶了金边的丝帛上写下几行字,交给熊耒,说“这是总纲,但光有总纲没用,还要口述心法。”
姜恒所述,乃是罗宣当年授予他的,双腿治愈后所练的内息调理,清除体内淤气与污血,令经脉恢复活力。耿曙一眼便看出究竟,功法不错,虽很基础,却充满奥妙,天天练确实可以“身轻如燕”,毕竟练的大多是腿上经脉,但要靠这个长生不老,还是做梦来得更踏实。
熊耒认真无比,一字一句记了下来,姜恒便让他每天早、中、晚,配合一静一动修炼,熊耒说“就这样”
姜恒说“这只是第一步,凡事都要按部就班来。”
熊耒道“不需喝经血,饮男精方士都说”
姜恒差点就炸了,说“那是什么鬼东西千万不能乱吃乱喝王陛下谁说的这话”
熊耒点了点头,还有点怀疑,这功法虽然玄妙,却不搭配点什么千年雪莲、万年玄龟,没有水银砒霜一类下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谁给您推荐的方士”姜恒正色道。
熊耒马上乐呵呵道“不提了,不提了。”
姜恒说“准备期过后,您练练看,一个月内便见分晓。”
“好”熊耒说。
耿曙朝熊耒示意,让他看姜恒“你看看他,他都一百六十岁了。”
姜恒“”
姜恒起身离开,说“你居然还会开玩笑”
耿曙自顾自笑了起来,姜恒在宫中禁足大半月,已经待得气闷,想来想去,又道“说不定那刺客只有两人,不会再来了。”
耿曙说“不可能。”
姜恒道“否则你说,界圭为什么不来”
耿曙也想见界圭一面,那天看见戴着面具的他,他终于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了。
但他必须亲自朝界圭确认,否则他绝不会就这么接受。
“他兴许还在江州城。”耿曙最后说。
姜恒点头,说“对,而且我猜如果他还在,最有可能待的地方,就是”
说着,姜恒拿出那块“桃源”的木牌,朝耿曙说“我想去见桃源的人一面。”
耿曙沉吟片刻,姜恒说“走现在出宫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