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午就看腻了歌舞,宴上提不起兴致,个个坐得一本正经,实则脑内神游天外。
陛下也没有和他们交流的想法,对场中表演情有独钟,兼有宫婢左一杯右一盏地服侍,姿态悠闲好不惬意。
上次就见识过了小皇帝在含光殿睡着的模样,这会儿他们也不再惊奇,只是有那么一息为先帝惋惜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江山所托之人难以扶持。
文相整日夸陛下聪慧多智,也不知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性情最直爽的卫大将军见状,却咂巴了下嘴,摸摸胡须,“好小子,有一套。”
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叫身旁武将不由发问,“卫大将军在说谁”
“喔,说我家这小子。”卫烈毫不犹豫拿儿子顶锅,“我问他何时能叫我抱上个孙子,他说等成婚了,莫说一个,十个也不成问题。”
卫息“”
武将哈哈大笑,“卫校尉爽快,这才是我们男儿风范嘛”
被爹坑也不是一两日了,卫息早已习惯,他做个闷不吭声的木头就好。
木头这会儿想走动走动,视线触及上方的小皇帝,心中有了想法,同卫烈说了声,得来亲爹意味深长的目光,“你和陛下交情很好”
交情卫息思索这个词的含义。
他的同龄好友甚少,能闲谈聊天的都没有几个,许是因为那几次称得上轻松愉快又颇有惊喜的相处,让他对小皇帝的印象直线攀升。
他换了种方式回答,“陛下是个有意思的人。”
卫烈挑眉,“去罢,你与陛下投缘,也是难得。”
最后还补充了句,“照顾好陛下。”
这是自然,无需他嘱咐,卫息也会做得很好。
长腿一迈,他刚走出不远,经过一列手捧托盘的宫婢,异变突生
“啊”一声尖锐惊叫,叫不少人顿时喷出酒来,吓得心惊肉跳,四处张望。
所有侍卫目光齐齐一凛,手按上了腰间佩刀。
声音是正中舞女传出的,她不知见了什么,脚步慌乱,尖叫不止地往台下奔去。
但还未跑到台边,长发就被人一把拽住,头皮狠狠拉扯间,一柄尖刀迅如闪电地划过她脖颈,呲鲜血溅射,瞬间染红了一片舞台。
“护驾”卫息迅速反应过来,加速往御座奔跑,一声高喊让众人齐齐一个激灵,竟有刺客
刺客不止来自台上,台下也有宫侍或随行仆从掀了桌椅,抽出深藏的刀剑,兵器挥舞的冷光下,又有不少人惨叫倒下。
朝官还好,或冷静自保,或寻找兵器反击,或往御座走试图护驾,但女眷和仆从们却连连惊叫,四处乱逃。
霎时间,菡萏楼内外乱作一团。
御座离众人算不上远,但途中阻碍甚多,卫息短时间内也到不了天子身边,且刺客提前备好了酒,往路上一洒再丢去火折子。
短短几息间,一道火焰筑成的高墙成了天子和众人之间的天堑。
来喜满头大汗,“陛、陛下别怕,有侍卫在呢,奴婢也会誓死护驾的”
十余侍卫将他们几人围住,警惕地环视四周,火焰离得不远,其火舌几乎要舔舐他们袍角,但无人敢轻举妄动。
见来喜怕得浑身发抖仍固执站在前面的模样,云姜有些想笑,却也知不合时宜,同时脑中飞速在想刺客的来由。
据她所知的那些人,无论是哪一方,似乎现在都没有致他于死地的理由。
大约是经历过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