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道“朕只是来看看,不必多礼,你们该做甚么做甚么去吧。”
大多数人退了,卫烈问,“陛下来校场是练武,还是看一看”
“看看而已,若来了兴致,随意练练也行。”
卫烈眉头舒展开,“校场混乱,奉宣,你随侍左右,护陛下周全。”
卫息应下,当即跟在云姜身后。
论武力,卫息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且忠心不二,由他护卫再适合不过。
云姜走得很慢,宛若徐徐清风,缓缓拂过沿途风景。分明是病恹恹的模样,一双眼眸却清亮无比。
卫息在京城外听过许多关于天子的传言,有人道天子年少无能,朝政被权臣把控,有人道天子命不久矣,江山或将二度易主。
他从不管那些,父亲只告诉他“忠心”二字,他就不会有其他想法。
“我想骑马。”前面的云姜突然停步。
卫息问,“陛下学过吗”
“没有。”云姜道,“看起来很简单。”
卫息默了会儿,为小皇帝这脸上写着的“朕是天才,一学就会”的话而沉思。
但他没有反对,而是着人牵了匹温顺的棕色母马。
卫息言简意赅地讲解了初次骑马的要领,云姜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看起来像个听话的学生。
她其实早会这些,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这具身体虽然没练过,对她而言也不算难事。
等到真正上马时,云姜并未借力,直接翻身而上,驱动缰绳,马儿立刻走动起来。
卫息骑上自己的马,紧随其后。
控制着速度,云姜身下的马从慢走到小跑也仅用了小半会儿,待她逐渐熟悉了这具身体能适应的节奏,便直接飞驰起来。
来喜等人看得心惊肉跳,卫息倒很沉稳,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护卫。
马鞍坐具让云姜无需过多费力操控,骑马溜了校场两圈,也只是微微气喘而已,身体算不上难受。
这对其他人来说已经足够惊奇,毕竟以前陛下几乎是迎风便倒。
疾驰中,一道瘦弱的身影映入眼帘,狼狈的形容与此处格格不入。
云姜放缓速度,那道身影负了个极大的背篓,身躯微微佝偻,看穿着是侍马的马奴,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挡住了脸庞。
她隐约记起什么,召来校场都尉,“那是何人”
“回陛下,那是自幼在宫廷长大的宫奴,父母不详,被分到了马场来做马奴。”都尉担心是这马奴的形容引起陛下不喜,解释道,“此人智力不足,实在也做不了其他事了,若陛下不喜欢,臣这就把他赶到他处去。”
这会儿众人在校场练武,马儿不像人会克制,马奴便负责清捡粪便。
“把他叫上前来。”
都尉讶异,不知陛下传这个马奴是何用意,领命去了,顺便叫来了管理马奴的管事。
管事说,马奴名为阿井,据说被人从井边发现,故取此名。他并非天生智力有缺,而是幼时与人抢食被推搡,撞到了一块巨石,这才变得呆呆傻傻无法与人沟通。
阿井天生与马亲近,许多不好清洗喂养的烈马在他手中都很乖巧,所以被分到了马场。
“他多大了”
“年岁约莫有十五了。”
管事惴惴不安,生怕是阿井惹怒陛下。
云姜心中明了,所思所想对上了这马奴的经历和年纪。
如果没有另一个阿井,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