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属前朝官员,因前朝梁帝昏庸、官场混乱不受重用,文相有大才,却也不屑于在这样的官场冒头。
直到谢宗夺得大位,慧眼识英才,令文相满腹才华得以施展。
先帝谢宗是他的伯乐,他立过志要效忠终生。
马车上,卫烈由昏倒变成了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样子竟让文相有些羡慕。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要说通这个莽夫还得费一番功夫。
天边依旧细雨连连,飘洒在文相肩头,他不禁望了望阴沉的天空,寒意直渗入心底。
“陛下心情很好。”七巧布膳时,大胆开口。
她明显感到他们陛下的愉悦,这点从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就能看出。
陛下常年阴郁孤僻,难得有这样展露心情的时候。
“嗯。”云姜夹过一片东坡肉,微眯了眼享受它的美味甜腻,“与文相一番谈心,通透许多。”
七巧跟着笑起来,为此感到高兴。
很快,短短几日间,大明宫内伺候的宫人都感受到了陛下的转变。
以往由于陛下脾性不好,他们大都小心翼翼,宛如时刻背负着沉甸甸的巨石。如今陛下眉头明显舒展,他们行走便也轻快许多。
长公主谢淸妍迈入大殿时,几乎都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再一看懒懒躺在摇椅上的人,更是忍不住眨了眨眼,这是她那个阴沉沉的皇弟
虽然感觉到变化,但根深蒂固的印象很难更改,长公主并未行礼,坐下直接道“长庭,此次我进宫有事寻你,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长公主是阴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亦是备受先帝宠爱的大公主。但她有事不怎么找亲娘,而是来找当皇帝的弟弟。
姐弟俩儿时相处不太好,主要是长公主经常欺负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认为他抢走了父皇的宠爱,又分薄了母后的注意。小长庭自卑又极度渴望关爱,从不敢和长辈告状,反而时时顺着这位长姐。
长大后,二人的相处模式也没变过。
长公主叙述来意,“我前阵子得了个小郎君,在府里好好养着。昌平伯见了,非说那是他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如今日日到我府里来要人,还闹得京城人人皆知”
她忿忿不平,“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辛辛苦苦寻来的人,和他有甚么关系难不成一句是他儿子,就能被他抢走了也没人能给他作证啊。如今他倒好,摆出一副可怜模样,就日日有人帮他数落我。”
语罢,长公主猛喝一口清茶,仍觉怒火难消。
她跋扈惯了,却总有那么几个老顽固来触她眉头,若要她做主,非得砍了这昌平伯的脑袋才行。
一顿诉说,身边却格外得清静,长公主才意识到没有回应,顿时不满地叫道“长庭,长庭”
云姜从昏昏欲睡中醒来,一脸迷茫地看她。
长公主晃了晃眼,心想她这弟弟好看是好看,就是长得太漂亮了,她还是喜欢俊朗些的。
她颇为生气,“长庭,皇姐受欺负了,你都不为我做主么只要你随便下个旨意,那昌平伯哪里还敢来闹我。”
云姜想了想,温和地告诉她,“母后在凤宁宫。”
手还指了指东边。
不知为什么,长公主有种他在说“你没娘吗要来找我”的内涵感。
她摇了摇头,忘掉那种荒谬感。长庭最是听话,怎么可能嘲讽她。
她想起身边人劝过的话儿,长庭怎么也是天子,不可让她呼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