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行而出。
阿娇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地变小,一点点地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直到有司中气十足地向她宣读废后策书。
思及至此,她早已经是满眼泪光,心口绞痛,只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才好。
但她硬是咬牙给强忍了回去,她会哭,可她要等到找着楚服的时候再哭。
她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遏制住了心下情绪的汹涌翻腾,让她落入耳畔的声音勉强听不出发飘来“在人海茫茫中找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身在何处的人,还只是简单地不容易而已。
真正的不容易,在于直到你鸡皮鹤发了,老态龙钟了,糊里糊涂地瘫痪在床榻上时,都不可以把这一切呓语出来,这是一个你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
至于为什么是秘密,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你只需要知道,谁都不能知道你在为我找人,哪怕是我的母亲也不行。
所以你不能动用长公主府的力量,你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而且还要从头到尾都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语毕,她闭了闭眼,稍顿了顿后,方才清和恬淡,温柔慈悲地向身后的尤宝确认道“你能做到吗”
尤宝并不明白,她要找的这个人对她究竟有多重要,但他明白,他一定要全力以赴。
他稽首2于地,语气敬虔,态度坚定“奴婢绝不会辜负翁主的信任和期望,并向翁主用奴婢的性命起誓,绝不对任何人外泄。”
阿娇缓缓睁开眼来,“很好。”
不管她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起码要改变楚服的命运。
一事毕,还有一事。
她到现在,还没有见到父亲和两位兄长以及嫂嫂。
若是往常似这般发了脾气,他们就是脱不开身亲自来看看,也定会打发人过来问问的。
那么,他们多半是如今不在长安城。
毕竟九月中旬,临近岁首3了。
父亲和两位兄长只怕都是去了封邑收取赋税,而两位嫂嫂向来都是趁此机会出去透透风,一并随行了。
她心里这么计较着,便佯装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父亲和两位兄长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尤宝闻言不疑有他,立时便答道“回翁主,尚未来信。但想来还同往年一般,最迟在二十三四便能赶回长安城。”
她心下了然,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