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楷叹了口气,“昨日在平南王恐吓之下,已经无人再敢去求见陛下了,情势不利啊。”
“那我该怎么办”
陈楷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在下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赵王像抓住救命稻草,“先生请讲,先生尽管说。”
“如今之际,唯有四处游说诸王和大人们,让他们联合上表为你求情,陛下一向心软,见人多为你求情,必然会被劝服的。”
“可行,可行,一定可行的”
陈楷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只是此事已经满城风雨,诸王愿不愿意趟到这滩浑水里来,也未可知啊。”
赵王拉住他的袖子,“先生,你去找他们,跟他们谈判,这些年诸王争斗,谁作的恶又少了呢我手中,我手中也有他们的证据,他们若是不愿意,我便要拉他们一同下水”
陈楷有些为难,“这”他看着赵王决绝的样子,只好应道,“是,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赵王目光向外,看了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陈先生,你一定要记下,景王和江湖上一个叫清风山庄的地方有往来,清风山庄表面上是茶商,暗地里做的是铸剑生意,我曾截获过他一封信,就在我书房的暗格里”
大到私通江湖中人,小到逛花楼,都被赵王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个一干二净。
一柱香时辰已到,陈楷不得不走了,“赵王,你只管放心,在下一定会来救你,你且委屈几日。”
永阳宫前,大雪飘飞,地上也有着积雪,赵王妃就跪在殿门前的雪地上,求见陛下。雪花落在她纤瘦的身上,肩上,头上,盈盈欲坠。
远处的桥上,司徒云昭负手站在那里,茯苓在身后撑着伞,一片雪都未曾落到她身上。
司徒云昭轻轻开口,“你看,这日的雪,像不像父王被下狱的那日。只是不知那日,可有人如此为我父王求情。”
她心中一根弦被轻轻拨动,“赵王与赵王妃真是鹣鲽情深,本王还有些于心不忍了。”
茯苓轻嗤,“假象罢了。赵王花天酒地,侧妃都不知立了多少个,连王妃房中都很少去。只是碍于她是名门闺秀,贤良淑德,好替他抚养世子郡主。礼部尚书被您废了,若是赵王不测,王妃从今以后也没了倚仗。”
司徒云昭轻叹,“是这样么既有所图,便不能叫情了。”
她又想了想,“不过王妃也未做错什么,一个不入仕途的女子,抚养儿女,倚靠父亲与夫君,并无过错,好在如今,女子自己也可以倚靠自己,否则,本王也许都活不到现在。”
女子出嫁前,所能倚靠的只有父亲与兄弟,她无兄长,父王去的早,连母妃也一起去了,云暻年纪比她还小得多,若不能倚靠自己,还能倚靠谁呢
茯苓心下一痛,皱起了眉头,“主上最近好似许多感叹。”
“有时本王在想,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这些事。”
“主上是天命所归,主上不合适还有何人敢称合适”
司徒云昭调笑,“你们倒是口径统一。”
在外人看来,她也是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平南王,却无人能窥见真正的她。一个杀伐决断,冷血无情中,还存着丝丝柔情和深情的,才是司徒云昭。
茯苓点了点头,“不过,像是父子相害,残害手足这样的事,属下倒是无法理解,放在平常人家,应当是大不孝,放在帝王家,旁人却道是平常之事。”
司徒云昭叹,“平常人家,争来争去,大不了丢些金银,从头再来,帝王家争来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