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江嘉屹无动于衷,仿佛习惯了,这句威胁变得毫无分量。
“你长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怕跟我回去的,你不是害怕那个狭小的屋子吗”江元慎被江嘉屹的漠然惹怒,火一下子拔高,“你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嘉屹目光烛光似的一晃,“跟她没关系。”
“那你别让我催,”江元慎低笑,“对了,意禾是个能干的孩子,如果你肯听话,我也舍不得她,她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氏集团是江意禾的执念。
两人以目光对峙着,各不让步。
江元慎重新靠回沙发里,慢悠悠地又喝了口重新端上来的红茶,皱了眉说“我给你十天时间。”
说罢,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江家别墅。
干脆利落的脚步似乎表明,他根本不担心江嘉屹会违背他。
他很清楚,他只要抓住江意禾,江嘉屹根本逃不掉。
陈管家目光一抖,最终还是跟上去送江元慎离开。
回来时,陈管家已经没有在客厅看见江嘉屹,转身去画室,看见他坐在画框前,微微出神。
窗户打开了,冷风灌进,吹得窗帘飘动。
陈管家看见江嘉屹的眼神,漆黑一片,暗淡深沉。
她无法从中看出情绪。
他似乎习以为常,对外界并不关心。
陈管家悄悄失态了一瞬,最后抹了眼泪才敢转身。
没人比她知道得更多。
从前江嘉屹被接去江元慎家,就只有她跟着。
自从江嘉屹十二岁展露出绘画天赋,并且一鸣惊人之后,从此每年的寒暑假他都会被接走。
一年两次,一次两个月,长达两个月的狭小屋子,昏暗逼仄,他面对的只有四面墙的颜料还有一摞摞的画框。
他的画最得富商喜欢,卖到天价。
江元慎一幅幅画送出手,大方豪迈更有品味,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儿子,他牵线搭桥的能力飞跃式发展。
通过一幅幅画,变成一张大网,把整个西州市笼罩在他的网下。
江嘉屹盯着一片洁白的画框,在微风中眯起眼。
当这张网彻底形成之后,很少有人能逃掉。
上流社会,本就是一个网状圈子。
想要赢,就只能在深谙规则的情况下,一次次撕咬争斗,胜者为王。
江意禾跟江夏知斗。
江元慎没有别的选择,他本就是个自私的男人,也包括基因方面。
江家的东西,他不会送给夏家。
只是,对江意禾而言,还欠缺了点,她没有母亲那边的后盾,她的唯一后盾是江嘉屹。
江嘉屹从始至终明白,他一张张给出去的画,就是给江意禾铺路。
陈管家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江嘉屹忽然抬头,她脚步连忙停住,回头
江嘉屹用画笔勾了颜料,抹在调色盘上,他盯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从小说到大的话
“别告诉姐和江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