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站定的一瞬间,病房的门自动关上,床头柜上的一盏夜灯亮了起来。
一个清纯中带着妩媚的女人坐在床边,纤弱的指尖正夹着一根女士细烟,却并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见对面的两人不说话,她径自把烟叼在了嘴里,朝客人们露出一个动人的笑意。
“亲爱的,好久不见。”
“你还不杀了你旁边那个吗”
女人语出惊人,状似跟来人十分熟稔的模样。
简迟深脸色淡淡,莫名想起了他看到的那本小册子。
无知之幕,赌一把吗
赌他现在就是邱远泽,而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就是安吉拉。
简迟深借着病号服宽大袖口的掩饰,轻轻划了划季述之的手掌心,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本来打算暴力逼问的季述之倏地安静下来,平复着掌间和心底的痒意。
“好久不见。”简迟深淡漠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爱意。
对面的女人松了口气。
“你给我买了保险。”简迟深看着她,语气笃定,“你把它转给徐七了。”
“你知道了”女人叼着烟,被世俗雕琢的脸上带着未藏好的得意,“知道也没用,我已经签过合同了。”
“只要你一死,公司是我的,钱也是我的。”
“你的老同学你也知道,收钱办事,只认钱不认人,你今天走不出这家医院。”
那个老同学应该是杀人犯了。
“你绿了我几遍。”
“我给你带了不少帽子。”
两人同时开口,女人佯装惊讶地啧了一声。
“放心,都是你的熟人,安全的。”
季述之微微咳了一下,眼底不自觉挂上一抹笑意。
小朋友很懂嘛。
简迟深面不改色。
“徐七,王五,季三还有谁”
安吉拉比他更镇定,闻言微微嗤了一声。
“我说了,你身边的,我都睡过。”
简迟深适时装出恼怒的表情“你”
“我怎么了总比你强迫我当小三好得多。”
安吉拉说着眉眼间带上了一抹狠戾“不只是你身边的男人,还有汪雪悦,还有所有你害过的人,我要你身败名裂,让你血债血偿”
床头灯忽地灭掉,简迟深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季述之伸手把他护到了身后。
“别动。”
“她想杀了你。”
简迟深眉眼冷淡,并不为所动。
“你怎么知道安吉拉在这儿”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道具可以显示危险性最小的地方,这间病房的危险程度是整层楼最弱的。”
简迟深轻轻“嗯”了一声。
黑暗里,季述之在他身前,一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马上又归于冰冷。
匕首慢慢靠近了青年的后颈处,锋锐在黑暗里发出一点微不可查的星芒。
季述之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