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溪摇摇头,张了张唇又想说甚么,到底是没开口,擎了擎手便告退了。
沈兆风瞧着手里的册子,看着就是一本平平无奇的线装册子,翻开一瞧里头一个字没有当然,要按孔清溪说的,滴了血再念咒,兴许就能见着字了。
所以这玩意儿怎么解
沈兆风抬头望望天,天虚剑法十三重没学成,破事儿还越来越多。
想来想去烦得发慌,干脆一拍大腿找冷融去,看看他有没有甚么法子破了这无字天书。
这么想着,就从酒窑里拎了两壶酒,御剑往六颐宗去了。
到了六颐宗才发觉冷融真他娘会享受,六颐宗弟子在外头个个穿华服点花钿,看着跟天上飞下来的神仙一般,住的却是胡里胡同四合院。
六颐宗大门建的挺阔气,两扇朱门对开,门口蹲俩石狮子,进门拐过个影壁好家伙,卖油条的画糖人的,瓦栏里头唱戏的说相声的,远处天桥上还有摆摊贴膜的。
热热闹闹跟赶集似的。
沈兆风默了一瞬,抓住个挑扁担卖油茶的小子问道“你们宗主在哪里”
小子挺热心“我们宗主昨儿个闹了半宿脑袋疼,现下正歇着呢。哟,白衣裳,您是正虚宗少主罢少主您大安,我这就领您过去。”说着一路把沈兆风引到六颐殿内。
“少主这会子脾气不好,您赶紧瞧瞧罢。”小子把大殿门一推,撂下这么句话就挑着扁担走远了。
沈兆风待在原地犯了好一会儿迷怔,冷融怎么把六颐宗写得乱七八糟的
这书里头,正虚宗摆明了规矩森严,光是明面上的宗规就四千来条;至于玄门全食等势力更大的宗派就更不必说了,那弟子的举止便能瞧出宗内的行事做派。
可六颐宗呢
偌大个宗派,进来之后鸡飞狗跳跟赶集似的,连挑着扁担的伙计都敢往少主殿里闯。
那伙计方才还说甚么“少主脾气不好”,沈兆风想了想冷融那张冒傻气的脸,实在想不出他脾气不好时是甚么样子。
六颐殿在六颐宗正当中,殿内却没半点人气,连立着侍候的侍子都没有。
沈兆风瞅着偌大个殿楼,心里居然有点儿发憷。
外头那么热闹,这六颐殿却跟个鬼楼似的,不单没什么声儿,阳光也仿佛透不进来,因此视物仿佛罩着一层黑纱。
沈兆风抬脚往楼上走,照这里人的规矩,二楼该是住人的地方。踢踢踏踏拐上二楼,整个楼层只一扇大门,剩下几扇打蔫的窗户。
沈兆风推门进去,里头摆设倒是杂而不乱,屋角堆着玉珊瑚海明珠,墙上挂着宝剑弯弓等,好歹有了点少宗主的派头。
这会儿冷融正卧在榻上紧闭着眼,一只胳膊撑着太阳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看模样儿是不大好受。
沈兆风默了默,现代人的基本交际礼仪就是不打扰别人休息,因此也没去推他,只轻轻将酒壶放在桌子上。壶底与桌面轻轻一磕,因此发出了点儿轻微动静,冷融便睁眼醒了。
沈兆风怎么知道他醒了呢。
因为冷融这杀千刀的拿匕首架她脖子上了,刀刃很利,冷融下手又狠,因此一串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滑。
沈兆风心里一惊,吓了一跳“干嘛你”
冷融一顿,手上卸了力“原来是你。”
沈兆风手往脖子一抹,好家伙满手是血,红的血浸在雪白的手心里煞是刺眼。冷融却没搭理这一茬,兀自又卧回榻上,声音嘶哑道“有事快说,这几日我难受得很。”
沈兆风捂着流血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