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拿开敷在幼安眼睛上的热巾子, 瞧着她依旧红肿的眼睛,皱起眉头“我去浸热水,再敷一会儿。”
幼安轻轻推开她的手,转过身, 抱起斗篷“不用了, 就这样吧”
珠珠放下巾子, 心中轻叹, 小声说“娘娘身体不舒服,要不然咱们今儿就不去了。”
“哪能那么娇气。”幼安鼻尖酸酸的,先前偶尔躲懒不去请安, 有意无意都是仗着周津延偏爱撑腰, 总想着有他在, 就算被人家发现她在装病也不怕。
“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可不能在哭了。”眼瞧着又不好, 珠珠连声道。
幼安睁大眼睛, 强压下酸涩,她才不会哭。
珠珠帮她系上斗篷, 把袖炉往她手里塞的时候, 被她躲开。
幼安小手往斗篷里揣“我不用了。”
“您和自己置什么气啊冻出冻疮,遭罪的是您。”珠珠难得强硬地攥出她的手, 把袖炉实实地塞到她手心里。
捧着周津延给的袖炉, 幼安有些难过,即使他不理她了, 他送的物件都充斥着她的生活。
到了慈宁宫, 太后还在内殿更衣。
安太嫔平日就格外关注幼安, 这会儿更不会放过了“听闻昨夜娘娘传了太医, 这是身上又不好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 传遍整个正厅,众人看向幼安。
幼安懒懒地靠着椅背,像霜打了个茄子,蔫巴巴的。
本就是个绝色,形容再憔悴,也不掩姿容,嫣红微肿的狐狸眼,苍白的脸色,削弱了妩媚逼人的艳光,楚楚可怜的,格外招人怜惜。
在座的原本就不对付,先帝驾崩后关系也没有转好,反倒因为多出了大把的时光,闲下来便吵吵闹闹的,出了丧期后,没了限制,太后都拦不住她们平日里比衣裳比首饰比相貌。
“瞧着天越来越暖和,太妃这身子骨还三天两头的病一场,即使先帝尚在,怕也是个无福消受的。”坐她对面的一个太嫔说道。
幼安本就丧丧的,心情不大痛快,听她说起先帝更是想作呕。
难得与她呛了声“太嫔若是思念先帝,便主动禀明太后,自请为先帝守佛殿呀整日同我们念叨,先帝又听不见。”
想去佛殿清修的人才是疯了,那太嫔一噎,刚想呛回去,太后就从后头过来了,肃声道“哀家刚刚仿佛听到了先帝的名字”
太后一开口,哪有人敢提先帝,深怕真如幼安所说被丢去给先帝守佛殿。
见无人说话,太后也只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站在幼安身后的珠珠,望着幼安的背影,心说她们娘娘和督公待久了,嘴巴倒是越发厉害了。
太后上了年纪,这些日子劳心劳神地盯着柏婕妤的肚子,身心疲惫,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们都散了。
幼安心里憋着气,气鼓鼓的和珠珠出了慈宁宫。
“娘娘睬她做什么您定能快快乐乐的长命百岁。”珠珠劝道。
她不能了
幼安哀伤地瞅了她一眼,扁扁嘴,她再也不能快乐了。
幼安恹恹的,头顶仿佛顶了一朵乌云,回去一个人待着,说不准自己想想又掉眼泪了,珠珠想着在外面转转散散步,心情许是能好些,提议道“太阳出来了,咱们在外头逛一逛再回去”
幼安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无所谓地点点头。
珠珠松了一口气,两人已经过了慈宁宫花园,便扶着她往前头的小花园走去。
沿着小花园的假山往上爬,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