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延强势到蛮不讲理, 幼安本该很生气,但盯着他迷人的眼眸,轻嗅他周身的气息, 幼安只觉得难为情, 脑袋里乱糟糟的。
周津延静静地看着她,手指顺势将在她鬓边飞舞的碎发压至耳后“娘娘切莫让臣等太久。”
嗓音低沉, 尾音上扬, 带着些许的蛊诱, 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面颊,不容她忽视。
仔细斟酌他的话, 却觉得他说的好像并不止这一件事,幼安放下捂着嘴巴的手掌, 愣愣地看着他,张张嘴儿, 喉咙里想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 发不出声音。
周津延骨节分明, 修长干净的食指,点在她唇上“嘘不急。”
他抬眸朝二楼看了一眼,“上去吧早些休息。”
他话音方落,二楼主屋的门从里推开,珠珠的声音传来“娘娘”
周津延的声音仿佛有蛊惑人心智的魔力一般,幼安被他轻轻碰了碰, 下意识地转身朝上走,小手提着袍子, 走至楼梯的中部, 回头看, 周津延站在暗处, 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明喜怒的俊容让她有些迷茫。
“督公。”珠珠跑到楼梯口,先朝立在末端的周津延行礼,下楼扶幼安往回走。
轻轻的关门声在黑夜中也格外的清晰,周津延看着灯火灿烂的屋子,薄唇微抿,一阵刺骨的寒风穿堂过,楼梯上的灯笼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烛火在周津延的面庞上不停地拂扫,终于熄灭,周津延的身影也没入黑暗之中。
浴桶四周烟雾缭绕,幼安坐在浴桶中,被热气蒸得通红的小脸满是苦闷,咬咬唇,忽然抬手拍了一下水面,水珠暴起挂在她面颊上。
幼安毫不怜惜地着自己的小脸“好烦啦”
在一旁给她拿衣裳的珠珠手指微顿,心中疑惑,娘娘今夜玩得不开心吗
接下来连着好几日周津延都没有出现,幼安想他许是为了京城中突然出现的胡人忙碌。
果然如她猜想,周津延听着下属的汇报,放下揉捏眉心的手指,在桌案上重重的叩了两下“查不到,就继续”
他声音含着薄怒和不耐,下头的人连忙噤声,顶着周津延的目光,不敢吭声。
“出去”周津延冷声道。
堂中的宦官,刑官,隶役忙不迭地躬身退下。
孟春快步走进屋内,行至周津延身旁,低声道“柏婕妤有孕了。”
周津延背靠圈椅,嗤笑一声,舔了一下唇角,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瞧着他,凤目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凌厉骇人。
孟春埋着头说“她侍女招供说太医院送上的避子汤,柏婕妤喝下后,等人走了会催吐”
周津延垂眸转动把玩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面无表情地说“她既然这么会自作聪明,把消息放出去,务必让都察院的人知道。”
孟春应声领命。
孟春默了默觑着周津延脸色,从袖中拿出一封折子“还有一事,督公这是吏部呈上的折子。”
周津延看了他一眼。
孟春低声道“折子中褚公举荐纪大人为兵部郎中。”
原本这折子不需周津延过问,但这位纪大人是容太妃的兄长,孟春谨慎起见,揣着折子找到了周津延。
“褚公是纪大人科考那年的主考官,对其十分欣赏,在纪大人任满三年庶吉士后本要他留在翰林院,但纪大人主动请派到了顺天府,一直到去年因太妃之事被罢黜。”孟春道。
周津延接过折子,扫视奏表,执起朱笔替皇帝批阅准。
周津延盖上掌印官印,合起递还给他“送往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