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不渝连忙背过身去,语气慌乱,脚下也乱了,差点儿左脚绊右脚摔地上。
”你先清洗,我、我出去等你。”
走了两步,贺不渝又停下,“你、你快些,我有话跟你说。”
“好。”韩悯回应,顿了下,又道,“隔壁都没人。”
贺不渝哦的一声,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被男人看穿了似的。
他出入这么多趟,早知道隔壁没人,不光隔壁,就是隔壁的隔壁也都空着。
“今天还出操,半点也不放下训练,看来这些兵蛋子挺自觉”贺不渝顺口就夸赞道。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不对,“等等,谁下令让他们出操的不是休整几日,拔营去诏南府么”
贺不渝掩了门,抱胸站在门口,一脑门的官司想不清楚,眉头紧锁。
按理说,诏南关驻扎的都是先锋军,理应遵从他的命令,就算要自行出操,底下的校尉也应报与他知。而如今,他竟然毫不知情,整个军营空了都不知道,莫不是自个儿威信不够教底下人阳奉阴违
要真如此,日后还如何统帅三军做南唐的大将军
贺不渝愁眉不展地琢磨,犹豫着想去校场看一眼,再顺势立个威,教那帮兵蛋子别欺负他年轻,可又想到韩悯这事还没完,便歇了心思。
算了,老韩最重要。
他揉了揉鼻子,忽然听到前院路口传来一道声音,“原来咱们的太子殿下在这里真是教我好找”
贺不渝听出对方是谁后,立时神色一凛,防备地盯着来人。
“阿渝,做什么见到我成这副样子”来人没揶揄地笑着看贺不渝,“莫不是你还想揍我一顿我可是大老远从诏南府赶过来的。”
“你自个儿知道。”贺不渝冷哼一声,“当初离京时,也不知是谁告的小状,害得我被父皇提到勤政殿去骂了一通。”
“你还记这个仇”那人故作夸张姿态,一脸的不可置信,“都说了是误会,也跟你道歉了,咱们兄弟俩,不至于就此生分了吧”
那人上前来与贺不渝亲近,试图勾肩搭背哥俩好,贺不渝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并顺势将人扯远些,“我这人恩怨分明,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况且”贺不渝嫌弃地打量来人,实在不喜对方上了战场前线还着一身白衣,随时随地摆世家公子的范儿,真当诏南关是西京城么。
“况且什么”来人笑着追问。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是么”来人对贺不渝的态度不以为意,“既然阿渝这般看我,那我不做出几分样子,实在对不起太子殿下一番评价。”
“你什么意思”贺不渝警惕地盯着来人。
来人挑眉笑道“我方才从你屋里找过来,你那屋子乱得根本下不了脚,要是呈报给陛下”
“齐治”贺不渝咬牙切齿。
被连名带姓地叫,果然是惹恼了小表弟,但齐治乐得看对方跳脚,故意问“怎么”
贺不渝没说话,他意识到如果齐治从他的院子过来,很可能发现了些什么,那凌乱不堪的房间俨然一副事后的现场。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收拾了再出门的。
若是教这姓齐的知道,那人是韩悯,恐怕以这小子告小状的德行,不消几日满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到那时韩悯还如何自处照秦家老头子的脾气,指不定站在太和门前骂个十天半个月的,父皇为了息事宁人,总得让老韩吃罪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