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要不是因为各种不得已的理由,从小被扔到您这儿,您习惯了,没法狠心将我们赶出去,现在恐怕也不能呆在这儿。
您光是忍耐家族这些亲戚,以及亲戚们带来的各种麻烦,就已经快到极限。
我实在想象不出,您为什么非得为您本来就拥有的东西,大费周章,自寻烦恼。”
“哼,你还真敢说。”德文郡公爵抬抬手,男仆们迅速退下,回到各自的岗位。
而他也回身准备继续享用早餐,他今早的第一杯咖啡还没喝上呢。
将满头灰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卡佛将刚煮好的咖啡放到公爵面前,又过去将奥斯顿送回他惯常坐的位置。
管家给他也倒了一杯咖啡,但奥斯顿压根没心思吃东西,他匆忙回了句“谢谢”,就又转向了德文郡公爵,“我需要出门一趟,舅舅,您别拦我我不知道父亲具体是怎么跟您说的,但在这件事上,我有我的看法。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
“不,谢谢”公爵将微烫的白瓷杯沿抵在唇边,嘲讽道“谈谈这个词就意味着有麻烦你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说到这里,公爵谨慎地一瞥,“你可别像你父亲那样耍无赖。”
公爵把路先堵死了,奥斯顿悲哀地发现自己没有半分转寰余地。
不仅如此,他四下里一瞧,除了身前的餐桌,他的左右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位侍从,就连座椅背后,也站着不肯离去的卡佛管家。
他这一扭头,不过惹来管家躬身一询问,“奥斯顿少爷要吃什么,我替您去取餐台上拿来。”
瞧瞧,他只能选择吃什么,至于具体吃多少,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奥斯顿憋得脸色青紫,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本想消火,却不想几个月没住在府上,一时竟忘了他舅舅有将咖啡过滤后再回火的习惯。
卡佛管家隔着高大的椅背,也来不及提醒,只能看着他将咖啡一口闷了。
这一烫非同小可,年轻小伙子的脸面风度全都毁了。
奥斯顿痛得一蹦三尺高,途中膝盖撞上桌子是一痛,落地时脚踝一扭,又是一痛。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此等翩翩男子竟能叫出杀猪声响。
桃乐丝一下蹦出老远,若不是撞上她兄长,怕是早跑了。
布兰德按住她的肩膀,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他压低声音暗斥,“疼成这样,不口出恶言便是极好涵养,你当人人都似赫维家小子装模作样。”
留下这话,他绕过公爵椅背,径直来到奥斯顿身边。
布兰德热衷于各种体育运动,他处理起这类伤口可谓经验丰富,上手一摸便道“膝盖肿了,右脚踝的筋也错位了,幸好没伤到骨头。等会儿我拿药油帮你把筋扭回去,但即使这样,也够你疼的,这个星期恐怕你都别想出门了。”
“哈,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德文郡公爵啜了一口他的咖啡,语气听上去喜气洋洋,但实际上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奥斯顿急切地攀着布兰德的手站起,但腿上的抽痛却不容忽视,冷汗遍布他的额头。
“女王由我经手有事也该我处理怎能失信于人”
他这一开口,音色暗哑,几不可闻,众人才知,他嗓子给烫坏了。
卡佛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绷着脸,一面吩咐人去请家庭医生来,一面难掩沉痛地对奥斯顿道“您被骗了,奥斯顿少爷,给您手稿的并非那位爱德华嘉丁纳先生本人,而是他家一个比桃乐丝小姐还年轻的小姑娘。”
“你话太多了,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