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多娜提拉向少年道谢,“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发吗”
“是啊,我们昨天都说好了,”海因娜接过面包,坐在了后座,“他自愿的。”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背着我在一起了我作为母亲为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发动了轿车,对着后座的两个年轻人连环发问。
“我们的确在一起”
“并没有”没等乔鲁诺把话说完,女孩既尴尬又难为情,连忙打断了他,脸上浮现出红晕,“我们是朋友”
“好的,你们是朋友。”多娜提拉戴上了墨镜,遮住眼中的笑意。
一路上阳光明媚,三人在佛罗伦萨找了家餐厅解决了午饭。休息满一个小时,他们才再度启程。
吃饱喝足,海因娜与母亲聊起了学校趣事,乔鲁诺总是恰到好处加入话题,发表自己独特的见解。女孩理所当然被排挤了出去,而她的母亲仿佛遇到了知音,打开了那道看不见的阀门,滔滔不绝起来,甚至会突然冒出一些难以解答的问题。
紧接着,便是乔鲁诺发表看法的时间。在多娜提拉面前,他博学而谦逊,逻辑清晰,言语有条理,好像各种书都读过,总能从记忆之海中挑出对应的知识,应付对方刁钻古怪的提问。
海因娜扭头,皱眉盯着少年的侧脸。此时的他温柔而有涵养,与昨日沙发上使小坏的男孩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然而,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乔鲁诺春日般和煦,海风般爽朗,有时又会展露出朔雪似的冷酷无情。
少年不动声色伸出左手,藤蔓那样一路攀伸,轻易便寻到了海因娜的手指。她一直就在不远处等待着他。
他勾住她的小拇指,就像猫咪用山竹般的爪子拨弄着一条鱼。
海因娜反过来握住了乔鲁诺的手,仿佛抓住了一只乱扑腾的麻雀,不准他乱动弹。温热感在二人肌肤表层相互传递,宛若火种,点燃了两颗心脏。
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离夏天越近,太阳落山的时间越迟。夕阳刚躲到阿尔卑斯山身后,他们正好还有四公里就要进日内瓦城。
多娜提拉突然不说话了,她换挡减速,将车停在公路一侧。田野绿到让人慌乱,棕色野兔被惊动了,停止啃食菜叶,向更远处的方向逃去。
女人大力喘着气,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脏似是被一根粗绳紧紧缠住了,每一次跳动都用尽了所有力气,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精疲力竭。
“妈妈,你怎么了”海因娜和乔鲁诺都意识到了不对。二人连忙下车,拉开了驾驶座的门,检查起多娜提拉的状况。
母亲靠在女儿的臂弯中,重重出了一口气,唇色比灰尘还要暗淡几分。
好在十几秒后,多娜提拉自己缓了过来,嘴唇渐渐恢复血色。
海因娜将母亲扶到了后座,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乔鲁诺迅速钻进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
“你还没有驾照,太危险了,还是我来”
“得先送您先去医院。”少年的语气坚定而温和。
“没事的,妈妈,”女孩压下心中的焦急,安慰起多娜提拉,“乔鲁诺开车技术很好。”
天黑时分,海因娜把母亲送进了医院。
诊断结果出来了,多娜提拉心力衰竭,患有扩张性心肌病,需要先接受药物治疗。五年是扩心病患者寿命的中位数。一纸诊断结果等同于判了死缓。
晚上,海因娜在母亲的病床前坐了很久,连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