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娜逐渐冷静了下来,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摸黑打开了灯,疯骑士背靠着一扇木门,就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枯黄的墙纸似乎已经发霉,棕色的地板凹凸不平,很久都没有修补过,更别提打蜡了。她寻到了餐桌,拖出一把木椅,直接坐了上去,一点也不客气。
“你的家人呢”疯骑士扔给海因娜一条抹布。
“父亲不在了。”
海因娜接住从远处飞来的抹布,用力擦去脸颊上干涸的血迹。
“喂,小孩,”疯骑士挥舞长剑,做出指指点点的姿态,“我是让你把餐桌擦干净,没让你用它擦脸啊。”
“你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的母亲呢”
“在家等我。”
“你必须回家。”
“我不想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杀了他们。”
“谁”
“他们杀了我父亲。”
“你的父亲是谁”
“无可奉告。”
波鲁纳雷夫坐在门后,从柜中取出一个玻璃瓶,拿起刷子给假肢上油。当他听见孩子桀骜不驯的言语时,手中的刷子差点因为没抓紧掉在地上。
“你为什么看得见我”
“我眼睛不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疯骑士对着天花板拍了拍头盔,却没有发出金属的撞击声,他看上去濒临抓狂,“我是说,你有没有被箭一样的东西划伤过”
“没有。”
“噢,看来是天生的。”
“什么天生的”
“天生脑子不好使。”
海因娜瞪了一眼对面的银色骑士,狠狠用手在椅子一侧抹了抹,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发现指腹间沾上了不明灰尘,漆黑如炭。
小姑娘从木椅上弹了起来,拼命拍打身上的衣服,想要把灰尘都掸下来。
“你这家伙多久没打扫屋子了”她忍无可忍,抄起抹布冲向水池,对着可怜的桌椅发泄自己的愤怒。
“如果你饿了,灶台旁边有一条面包,水池左手边的抽屉里有一把刀子。”多久没打扫屋子波鲁纳雷夫选择避而不谈,因为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十五分钟后,海因娜打扫完了卫生,她拆开了装面包的袋子,取出了盘子,拿起刀子哼哧哼哧切着那条法棍。
法式长棍比花岗岩还坚硬,她花费很大的力气,才从整只里切出了三片。面包屑散落在了桌面上,海因娜又用抹布将桌子清理了一遍。
“你不吃面包”她问银色战车。
你好好看看,银色战车有嘴巴吗波鲁纳雷夫差点打翻了装油的玻璃瓶。
“你一直住森林里”海因娜见疯骑士不肯吃,转移了话题。
“最近一次去城镇买面包,是三个月以前。”
“呸,呸”小姑娘连忙把刚吃下去的法国面包都吐了出来,“你这个疯”
“啊,忘了跟你说,你手里这只是我前天自己烤的。”
波鲁纳雷夫差点憋不住笑,他在门后捂住了嘴巴,克制住自己锤门板的冲动。
银色战车受到了本体的影响,开始做出滑稽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啊”海因娜嫌弃地瞥了疯骑士一眼,这家伙的四肢扭来扭去,跟一条深海带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