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傅凛炼化的东西。
再也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手段。
刀刃仅仅只是划开赢秋手腕的肌肤,就已经让她痛得整个人都往傅沉莲的怀里缩,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始终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如果说这种疼痛她尚且还能忍耐,那么当晏子真再将刀锋往下,嵌进她的骨头里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痛得哭喊起来。
傅沉莲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他的手指却也在止不住地发颤。
他能够感受到她手腕上流淌下来的温热血液沾染到了他的手上,可他却还是不敢回头去看,他沉默地憋红了眼眶,喉头都已经有些发干。
赢秋已经痛得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她翻来覆去地挣扎,右肩却仍被傅沉莲稳稳地按着,她只能无助地揪紧了他的衣袖,眼泪止不住一颗又一颗地掉。
疼痛只会越来越尖锐。
越发让人难以忍受。
汗水湿了她的鬓发,她的身体早已经蜷缩成一团,意识也变得不够清晰。
她能感觉到刀刃嵌在她的骨缝里,好像忽然勾住了一条丝线一般,于是那种疼痛蔓延出去,随着丝线被刀锋一寸寸地勾连出来,那种疼痛从肩颈乃至后背的脊骨,一直到手肘关节,随着那根丝线抽出而产生更为剧烈的疼痛。
她躬起脊背,在那丝线被彻底抽出来时,身体还残留着一阵又一阵的钝痛。
丝线般的流光从晏子真的手中飞出,直接穿透了玻璃窗,玻璃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裂痕,而那跗骨丝也早已在窗外渐渐消散无痕。
晏子真满手是血,他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到现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君上,夫人,已经没事了。”
他不敢让赢秋看见自己手里那把带血的刀,转身就走出了卧室。
赢秋是缓了好久,才迟钝地发现,那种尖锐的疼痛已经慢慢有所缓解,意识恢复了一些,她才发现傅沉莲已经坐到了另一边的床沿上,在替她上药。
“别看。”傅沉莲在她偏头的时候就已经出声。
听着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僵直身体,没有再去看。
他替她上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就有些凉沁沁的,拔除跗骨丝后,这些缓解疼痛的伤药对她也终于有了作用。
用纱布替她包扎好伤口后,傅沉莲怔怔地盯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呆坐在那儿看着她的侧脸好久,才走到洗手间里,去冲洗掉手上的血液。
后来他又将浸了热水的毛巾拧干,走到她的床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脸。
热热的毛巾贴上来,赢秋的眼皮动了动,她睁开眼睛,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任由他替自己擦拭脸颊和脖颈。
她不记得晏子真替她取跗骨丝到底用了多少的时间,但是此刻她看向窗外时,外面已经是浓黑一片。
这个害羞到从不肯同她睡在一起的年轻男人,这夜却沉默地躺在了她的身边。
赢秋主动往他的怀里拱。
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僵硬,却还是伸手抱住了她,只是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臂。
“小莲花。”他在此间的静谧中,忽然听到她细弱的嗓音。
她说,“我特别疼”
傅沉莲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喉咙仍然有点发干。
“真的疼死我了。”她说着,声音竟然逐渐变得哽咽起来,“我刚刚有一会儿睡着了,我梦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