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杠的声音悬在他头顶,比这地上的积雪还冷“烟雨,你以为你不杀,她就能活命吗”
“”
烟雨瞳孔猛地一张。
西厂外眼线密布。
在他出宫的时候,就有人跟上了。
他心软放了妇人一马。
东厂的人必会追问,刀子张行事最为狠毒,那妇人在他手里,死得只会更惨。
而且
他们会发现他拿月事布进西厂之事。
姜得豆的身份,兜不住了。
“”烟雨身上冷汗涔涔,这次跪得真心实意“督主,我错了,请督主责罚。”
沈一杠的手落在他肩上,拍了一拍。
“下不为例。”
“谢督主。”
“督主,我们怎么办”烟雨焦急“东厂早就对我们的人虎视眈眈,他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的。”
沈一杠接过他手里的包裹“无碍,我来处理。”
声音清淡镇定,安抚了烟雨的慌乱。
烟雨还想问些什么,沈一杠已经抡包而去。
妇人没有管啼哭的孩童,她匆匆收拾着细软准备去找夫君。
忽地大门被踹开。
门外站着一排东厂衙卫,手里的刀泛着阴寒的光。
“说,那人找你何事”
“”
永顺皇帝高高地举着鸟笼,指尖在鸟的爪子上点来点去。
他近来心情大好。
西厂来势汹汹,斩了不少东厂的羽翼。
朝堂上的大臣们因为谢家的死而不敢表忠心,一水儿地往东厂那边靠。
如今西厂强势崛起,替永顺皇帝拉回了不少皇权,大臣们开始摇摆不定,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观望两厂相争,因着最终赢家的不确定性,对他也开始尊敬了起来。
时局动荡。
再也不是他九千岁一枝独秀了。
趁着永顺皇帝心情好,周宝年提醒“皇上,沈督主能从九千岁手心里爬出来,势力不容小觑。”
“朕知道。”永顺皇帝把鸟笼挂好“朕还知道朕这身病就是他弄出来的。”
“”周宝年一惊,怔了几息后问“那您还给他西厂您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永顺皇帝抚弄着鸟的翅膀,感受着他丰满的羽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皇上英明。”周宝年问“那您是想让沈督主赢,还是输呢”
永顺皇帝拿眼尾扫他,不满他的僭越。
周宝年额头上出了层薄汗。
他眼珠转了转,说“皇上,老奴想起一个人来,似乎是您要找的人。”
永顺皇帝手指一顿。
“谁”他转身面对周宝年。
惊喜之情跃然脸上。
周宝年见他怒气消了,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原是连枝殿的一个小太监,现在在沈督主身边。”
永顺皇帝笑意顿消。
西厂督主做事滴水不漏。
他要他除掉的人,他非但除了,还能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也是一个称职的属下。
可就有一点不好,他跟九千岁一样,沉溺于靡靡之情声色犬马。
九千岁至少还要点脸,都是暗地里玩女人。
西厂督工不止在狠辣程度上直追九千岁,就连这风月之事都超了九千岁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