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得豆平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知晓自己睡了许久,想要醒来,可是却无力于体内的困倦乏累之感抗争。
身体像是永远也睡不够似的。
有时她短暂地清几息,顶着睡意撑开眼皮,眼睛模模糊糊,所落之处朦朦胧胧。
只隐约看到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或坐在她床边细细凝视她,或坐在桌边执笔书写。
腰身笔挺,姿态从容。
她记不起他是谁。
也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在这漫长无涯的昏迷中,偶尔细碎醒来,他总是在她身边的。
这天,她的意识在无边的困顿中起起伏伏。
忽听他的声音。
“阿得。”
“我需离开一些时日,春华和秋实会替我照顾你。”
她想问他何时回来。
可她的身体还在沉睡状态,她没能开口。
他轻又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也再次陷入沉睡。
沈一杠出了姜得豆的房间,烟雨领了春华、秋实两个女使在药房候着了。
见他来,两个女使齐齐鞠了鞠身子,微低着头,轻声道“公子。”
沈一杠将药箱往她们的方向推了推“一天一副,连喂十天,十天后停药。”
“是。”
他语气加重了些许,一字一字地说“切忌,不可多喂。”
“是。”
烟雨目送沈一杠离开了。
在猎猎秋风中。
他的公子踏上了征途。
一匹马,一个人,两手空空,只身走向危机重重的深宫。
沈一杠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烟雨才关门回房。
经过药房时见秋实面带疑惑地盯着药箱。
脚尖转了个弯,他向她走过去“怎么了”
“不是十副药吗怎么会有十一副”秋实打开箱子给他看。
烟雨笑着解释“这是公子的习惯,底部药品容易受潮损坏,他一般都会多配一副备用。”
“这样呀,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秋实把药箱关上放回原处“是喂十副没错吧”
“对,十副。”
春华和秋实用心照顾着姜得豆。
秋实白天伺候,春华晚上守夜。
第五天清晨。
秋实和春华俩人换完班,春华去偏院洗去一身疲惫,正想回房睡觉,倏然听到药房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
她披上外袍去看,赫然看见秋实躺在地面上。
“秋实”她慌忙跑去,把秋实抱在怀里,她拍打秋实的脸“秋实,秋实”
秋实吃痛,眼皮掀了一点,眼神涣散“嗯”
“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秋实眼皮沉重,她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我头好晕。”
烟雨闻讯赶来,看到这场景脸色一沉“让我看看。”
他先是探了探秋实的脉象,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问题不大,普通发热而已,休息一两日就好。”他对春华招招手“来,先把人抬回去,我给她配点药。”
“好。”
秋实吃了药睡了。
春华本想叫起她问一下有没有喂阿得吃药,在看到秋华那张滚烫通红的脸时愣了愣,没忍心叫她。
她回药房看了下剩余草药。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