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庄子的路只有一条,他们自然不会从那条路下山,以免碰上公冶楚的人。其实进出庄子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知道的人极少。
程禹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裴元惜,后面是背着雅儿的何婶。如果只是何婶母女,裴元惜或许还可以拼力一试。然而有程禹在,她不敢轻举妄动。
装作极其犯困的样子走得并不是很快,何婶背着人走久了也变得极为吃力。从小路下山,那里有人日夜待命。
一辆马车藏在林子里,还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并几匹马。
为首的汉子一个字未问,赶紧去套马车。
程禹一脸凝重,不时看向裴元惜。裴元惜神情有些游离,靠在一棵树旁像是极力撑着眼皮让自己不睡过去。她时不时咬一下自己的手,手上的牙印深深浅浅。
何婶抱着女儿,面色极其的难看,不知是累的还是惊的。
“公子,晚上你可吃饭了”她问。
程禹回道“用了一点。”
何婶目光阴狠起来,“那问题应是出在饭菜上,老奴没有吃。”
所以她没有睡着,公子吃了一点也没有中招。她凌厉的眼神看向裴元惜,裴元惜打着哈欠说自己吃得不多,因为菜里有油渣。
世家长大的姑娘可不贪那点油水,越是养得精贵的姑娘越是不喜欢肥油和肥肉。何婶原想着她一向胃口好,听她一解释自然不再怀疑。
“公子,是老奴大意,请公子责罚。”
“不怪你。”程禹望了一眼夜色。
裴元惜看似努力同周公做着争斗,实则整个人已然绷成一根弦。所谓狡兔三窟,程禹定然还有其它的藏身之处。
她之前就不应该等公冶楚,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个男人必是忙着扫清自己的障碍,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
“程世子。”黑夜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几个汉子团团将程禹护住,警惕地看向来者。
夜色中一人如黑枭现身,墨衣墨发周身寒煞,不是公冶楚是谁。
裴元惜过不去,因为何婶已将她推至程禹的身边。程禹手中的剑暂时并未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过是迟早的事。
“公子我等拖住他,你赶紧走”一汉子道。
程禹手中的剑动了,横在裴元惜的面前,“走。”
裴元惜很是配合,还冲着公冶楚哭喊,“公冶大人,救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十足吓破胆的模样。程禹的剑未抵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手甚至没有控制她。
何婶背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无比焦灼。
能被程禹选来作为退路的人,身手自然不寻常。公冶楚被那几人缠住,程禹挟持着裴元退到了马车前。
马车已经套好,他让何婶母女先上去。何婶心下感激,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先把自己的女儿扶进去。
转身的功夫,她惊骇地睁大眼。
公冶楚已经解决完那几个汉子,正一步步如夜风般朝他们逼近。
程禹手中的剑紧了几分,靠近裴元惜的脖子,“公冶大人,你再往前走一步,裴二姑娘便要身首异处了。”
“大人,救我,我不想死”裴元惜哭喊着,声音颤抖而零碎。
公冶楚停下来,冷冷地望着程禹,“区区一个女子,若能助我将你这个程氏余孽清除,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待我归京之后自会禀明陛下,赏赐她的父兄。”
这是不在乎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