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完焰火出园后,她们又在车里换上露骨的裙子,去了宜市最贵的夜店蹦迪。
小酌几杯,岑矜就拉着春畅潜入光怪陆离的舞池,女人在躁动的人群间扭摆,游动,纤滑妩媚,好像捉不住的幻光水母。
一嗨就嗨至近两点。
这个生日前夜痛快而尽兴,岑矜目眩神迷,顶着醺红的脸打道回府。
出租车将她放在了小区门口,身着吊带裙的女人提上挎包与纸袋,下了车,目光混沌地朝家走。
她肌肤雪白,行走间,裙摆如水银在身体上流淌,好似夜间的魅灵。
周遭静谧,只有虫鸣与花影。
耳膜承受了一晚上的强噪,岑矜有些享受此刻的平静,不禁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含笑往家走。
快到家时,岑矜的唇角僵凝住了。夜幕中,她看见了一道修长的影子立在楼道台阶下,没有任何倚靠,他可能已经等很久了,周身布满麻木的怠感。
但他眼睛仍是安静的,没有一丝不耐烦与疲倦,像冰原,像星湖。
对视间,微燥的夏风涌起了女人的裙袂,少年的发梢也被吹乱了几分。
好心情一扫而尽,岑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往楼道走。
她的步伐不再轻浮,红底细高跟嗒嗒叩击,急促而清晰。
仿佛不认识这人般,岑矜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刚解锁楼道门,背后蓦地传来一声低唤“姐姐。”
这两个字像一道短促的缚身咒,岑矜不自觉顿停一下,而后微锁起眉,拉开门,迫不及待往里走。
“姐姐。”他嗓音大了些,喑哑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绝望。
岑矜心头猛一震颤,停在电梯前,重按两下上行按钮。
轿厢门旋即开启,岑矜只想以最快速度回归安全地带,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对视与交流。
纵使她置若罔闻,少年还是快步追了过来,跟着插入电梯。
岑矜面色阴沉下来,好像架起了坚不可摧的固盾。但她仍对李雾视若无睹,睥着电梯门慢慢闭合。
他们并排站在电梯里,却没有任何声响。
女人妆容精致,光鲜妙曼,而少年苦等十多个小时,黑t上都渍了层盐霜。
见她一动不动,李雾上前一步,摁了熟悉的楼层,尔后退回她身畔。
到达楼层后,岑矜再次往外走,身后是少年差不多频率的鞋履声,亦步亦趋。
灯火昏黄的走廊忽然变得格外漫长,如撞邪祟,岑矜只想尽快甩脱,她捏紧购物袋的拎手,越走越快。
而此刻,追逐在后的男生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在静夜里异常清冽“你不想听我回答吗”
岑矜步伐骤停,也不回头,只冷声掷下五个字“你有资格吗”
少年语气不改“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可是你定下的规则。”
女人在笑,白皙的肩胛轻微一耸“先违约的人早就默认提前出局了。”
她接着走。
李雾望向她的背影,无端想到了第二次见她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走在前面,瘦薄清傲如一枝白荷。
他根本不敢上前。
那会的他能想到吗,追她的路会这么难,这么痛,又这么苦。
他的心像被一点点撕扯着“我怎么违约了,先违约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一句话,彻底激恼了岑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