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的由头,把官员们送到其他客栈住吧。”凌霄扯着青烽袖子,“你和我一起去。”
原本有序的驿站馆,三俩官员成群结队地收拾包袱,莫名其妙地搬家。
王御医身穿青色长褂,拎了药箱赶往屋中,简单诊察后,弓着背答话。
“回禀殿下,姜大小姐崴了脚踝,头部有撞伤。多是外表擦伤,没有大碍。只不过她年纪轻轻,便是重度贫血,还需好好补血保养,若不然只怕”
宋韧拧眉,脸色登时就黑了“怕什么”
“怕、怕寿命不长。”
王御医不敢说寿命到底有多不长,如此言辞模糊,总之不太乐观。
宋韧沉闷点头,抽出案牍上的白纸,和笔一起,递给王御医“东宫药材数不胜数,她的病需要多少药,只管上东宫取。”
默了半晌,偌大的屋中一片寂静,王御医待命,宋韧负手而立,又补充说道。
“你只管开药,太医局或母后宫中的储药,孤都能寻。”
王御医点头,应了是,捧着白纸退出屋。
简朴雅致的屋中,书架排列整齐,案牍上砚台、墨条、笔架有序摆放,宋韧落座于书桌前,敛了宽袍,提起毛笔,铺展开宣纸。
不善丹青的他,沾了黛色,深邃清冷的瑞凤眼微凝,时不时扫视床上的姜云澈。
毛笔勾勒出的线条,在宣纸上徐徐洇开,不算饱满,却十分用心,宋韧如批阅重要折子、处理重大事情般,冥思苦想,添添补补。
不会儿,便到了黄昏时刻。
姜云澈醒来,隐约听见门外响起谈话声。
“姜欢替阿姐以及姜家,感谢殿下出手相助。”
姜崇放余光朝屋内瞥,少年老成,学足了样子作揖见礼,言辞行为挑不出错误,叩谢道“若不是殿下,只怕姜家已被推上断头台。”
宋韧见跪拜在脚前的姜家子女,说了声免礼。
姜崇放与姜欢站起身,三人站在长廊上,一时间有些沉默,忽然,宋韧打破沉默,扫量姜崇放“你何时及冠”
“回殿下的话,明年。”
“可以参加科考。”宋韧勾唇,以男人鼓励男人的方式,拍了拍姜崇放的肩膀,“好好努力。”
姜崇放心潮澎湃,面泛微红,又要下跪谢礼,宋韧拎着姜崇放衣领,把人拎起来,道“闲来无事,可来东宫找孤请教学术。”
“啊,这”是要招揽他的意思姜崇放脑子飞速运转,思考无数遍,愣是没找出还没参加科考的他,有什么能让宋韧招揽的
或许,看中他是未来的潜力股,嗯,一定是思及此,姜崇放瞬时自信不少“崇放遵命 。”
“欢儿崇放”
屋内,合上了窗户、拉满窗帘,未点灯,也没放夜明珠,姜云澈看不清四周,只穿雪白中衣的她,磕磕碰碰下床,不小心碰到椅脚,姜云澈吃痛,摔跌坐在地上。
“愣着作甚”宋韧蹙眉,“你俩去把你姐扶起来吧,天色已晚,孤先走一步。”
门咯吱几声被急急推开,姜崇放、姜欢冲进屋,扶起姜云澈,再点灯。
光亮从敞开的门内泻出,照亮宋韧踏出半步的鞋尖。
宋韧整张脸,隐藏在暮色四合的灰黑中,看不清神色,只闻他一声微叹,等姜云澈追出来时,除了穿过长廊的满堂冷风外,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