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暗道,面上只一本正经地推拒道“大王厚爱,可惜布才识微薄,难居此重位。”
项羽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追问“奉先愿做甚么”
吕布咧了咧嘴“布无意仕官,只愿归隐山林,游荡四方,余生行侠仗义,逛尽此锦绣江山。”
项羽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仅是平平静静地看着爱将,认真往下询道“若真如此,奉先欲往何处去”
吕布不防项憨子会这般直白发问,眼底掠过一抹茫然。
他话说得漂亮,但又哪知道,接下来要往何处去呢。
下邳城里物是人非,他无意触碰。
虽在迷茫之下,顺道去淮阴城为那便宜老哥报了昔日胯辱之仇,但要说接下来有甚么计划,那他还真未想出。
这一时半会,他竟被憨子给问住了。
项羽一直紧盯着吕布,不放过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这会儿自也未漏过那缕茫然。
他心里那根一直暗中绷得死紧的弦,这会儿才彻底松了。
就在吕布反应过来、要信口开河之前,项羽凭直觉先开口为强,淡然道“既奉先尚未想明白欲往何处去,何不先随朕回都邑,与你那义兄一道徐徐计议”
吕布本能就要反对,素来不善言辞的项羽,这会儿竟是破天荒地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地说了下去“况且奉先同那刘耗子有着血海深仇,若真不亲手去报,而假托他人之手,你就真放得下心”
这话才是真正说到吕布心坎里去了。
他纵知晓自个儿那便宜老哥是个不掺水的扎实兵仙,但那刘耗子狡诈多窟的秉性也为他深知。
那刘耗子一日不死,他就一日无法甘心。
更何况,他都为这憨子累死累活,忙前忙后了快两年功夫,才帮着把原本岌岌可危的天下给打了下来了。
费了上辈子加起来都抵不上的偌大神思,到头来却连战果都未曾享受过,就匆忙出逃,不仅仇未亲手报成,还过着这餐风露宿的鬼日子
他又不是个爱吃苦的傻子,怎会乐意
吕布越想越觉自己吃了大亏。
眼下既有台阶主动递来给他下干脆,那就下了吧。
只他心动归心动,这攸关官职的要事,还是得在应承前搞明白。
吕布眼珠子一转,娴熟地摆出了讨好的笑来,狡猾地试探道“那官职方面,陛下是要”
项羽心里一口大石落了地,闻言轻弯唇角,眸光柔和,笑意浅淡,似冰消雪融“奉先既不愿领职,朕岂会勉强只那爵位,奉先却断不可拒了。”
能干享福不用干活的好事,吕布怎会不愿意
闻言心里最后那点不情愿也烟消云散了,遂高高兴兴地一口应了下来。
眼见问题解决了,事情也商量好了,一想到马上要回他帮着辛辛苦苦守下的国都去,吕布心情更是不知为何一扫先前的彷徨迷惘,竟是空前的轻快。
他偷瞟项羽几眼,看这憨子居然也称得上喜形于色,不禁大愕。
趁着其他兵士还未回来,他干脆将心底徘徊已久的疑惑问了出口“陛下初登极位,需得日理万机,连去军营的闲暇也无何必亲自寻布来”
皇帝这般胡作非为,那范增老儿怎不拦上一拦
闻言,项羽竟又笑了。
他想起了爱将出走前数日,就一直若隐若现的不安。
他又想起了得韩信匆忙入宫通报,道爱将不辞而别时,他心口那强烈到难以言喻的痛苦、恍惑与焦虑。
他更想起了,这一路追着爱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