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吗”花姣姣促狭地勾着唇。
陆长旻见她兴致十足,反问道“你希望我去”
“貌美的姑娘约你夜晚游江,只盼与你乘风倾心。你若不赴约,岂不扫她兴致,令她泪沾衣裳,牵肠挂肚一整宿,怎好怎好”她故意捏着嗓子,话音抑扬顿挫,就似一个娇羞的少女在思慕情郎时哼唱的曲调。
陆长旻面无表情地将她睇了眼,取下屏风上挂着的长裳,说了句“我去看看母亲。”便离开。
花姣姣一心专注于秋盈为何会单独邀请陆长旻,自然没留意他语气中泄出的一丝不悦。
她坐在桌边呷一口清茶,沉思着。
白晶环佩中的扉华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他好像不大高兴。”
“有吗”花姣姣漫不经心地回话。
扉华问道“他去赴别个姑娘的邀约,你不吃醋”
花姣姣奇怪道“秋盈伤了他母亲,他心中有恨,即便赴约也只是想保全陆家的地契。我为何吃醋”
扉华这也忒冷静了,分析得条条有理,就像说着别人夫妻间的事。
“倘若那姑娘真对他有不齿的想法,欲用陆家的地契逼他做些什么呢人界的恶霸不都是这样强抢民女吗。”
花姣姣端杯的手一顿,被他这话问住了。
她方才也只是随口调侃陆长旻。何况秋盈若有那个贼心惦记陆长旻,可她到底是六皇子的妃子,没那个胆敢肆意胡来。
却没想过,假若秋盈果真吃了熊胆,敢用陆家的地契胁迫陆长旻做些什么
花姣姣心中一狠,手劲未收,只听咔嚓脆响,掌中茶杯碎裂开来。她再一使劲,碎片瞬间成粉,落了一地。
扉华见着面前洋洋洒洒的粉齑,呆住了。嘴上说不吃醋,真吃起醋来,怕是得掀房。
是日,晚霞即临。
用膳回屋后,陆长旻换了一身水青色长裳,墨发高束,再取一根玉簪固定发冠。穿戴完毕,他转身看向正在榻上敛息打坐的花姣姣。
“我去陵江,不知几时回,晚上你先睡。”
不知几时回他还想在船上过夜不成花姣姣面上淡淡应道“嗯。”
陆长旻见她似乎不在意,没再开腔,转身即刻出门。
“他还精心装扮了一番。”待他离开良久,扉华开了口“头上戴了白玉冠,腰间束了花锦带。”
花姣姣听见他方才换衣裳的动静,只是不知他还特意装扮了头发
平时平时她也没留意他用过玉冠没,毕竟她瞧不清。
扉华赞叹“玉面郎君美如仙,真俊哪定是要迷晕江边的姑娘们。”
花姣姣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扉华继续浮想联翩“我要是那个秋盈,在船舱与他独处时,肯定忍不住扑上去对他”
“闭嘴”花姣姣一掌拍在环佩上。
就在扉华捂着脑袋嗷嗷痛呼时,她起身披上外裳,开门追去。
扉华一语成谶,秋盈果真对陆长旻怀有不齿的心思。
昨日得知陆长旻回到陆家,秋盈三言两语将六皇子劝回了宫,又道自己处理完陆家的事就回去。也不知六皇子被她灌了什么迷魂药,不做犹豫就答应了。
陆长旻进入船舱后,秋盈便将下人支开。只待二人独处,她一边帮他斟酒,目光毫不遮掩地在他脸上打量。
即便这些年在皇宫看尽俊男美少年,也不如陆长旻的三分姿容。时隔十年,他不似曾经病弱惹人怜的少年,已长成了丰神俊朗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