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非要我穿的。”
见他瞧过来的眼神,陈珩拉了拉身上的领口,他向来不喜欢束缚,边说抬手解开了领口的纽扣。
太子收回眼神,笑了笑“宫中素来有宫中的规矩,淑贵妃娘娘是怕你落人口舌。”恒亲王再受宠,到底也是成年男子。
入后宫去觐见母妃,衣着自然是要寻规矩,省得日后有人拿这些来做文章。
“我自是知晓。”陈珩点了点头“只是这天,我穿得难受。”
他上次来还一身的貂毛大氅呢,如今说热也是他。
王全示意身后打扇的人前些,恒王瞧着棋盘上随意落下一子,笑道“你这奴才不机灵,就算是十来个人朝着本王吹风,也不敌你搬一块冰管用。”
“这”王全肥嘟嘟的身子弯下腰,脸上带着笑道“这殿下您可真是冤死奴才我了。”
往太子那儿瞥了一眼,王全才继续道“如今这宫中还没开始供冰呢,这奴才哪里来给您弄啊”
“没供冰”陈珩稍一思索,立马就明了“母妃下的命”淑贵妃向来骄横,从十几岁入宫到如今都四十多的人了,一生都被陛下宠着。
她下了命,内务府的只能照办,有时候就连皇后都没法子。
恒亲王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道“这我可算是帮不了忙了,母妃如今瞧见我都恨不得一棍子抽死我。”
王全捂着唇,差点儿没直接笑出声儿。
被太子瞥了一眼这才不敢太过放肆。
“为了安平王”陛下给安平王的郡主赐婚,恒亲王拒婚不要,这事皇室理亏,赏赐了不少恩宠下去,但安平王郡主的名声到底还是毁了。
据说郡主在家中,要死要活,非恒亲王不嫁,吵得安平王头疼,连带着看恒亲王也没了好眼色。
“也不全然。”许是在西北多年,或者是生性就是如此,谈论起这样的事来倒是无半点不好意思“无非就是说年纪大了,逼着我娶亲。”
恒亲王去西北那年,才十六七,如今七年回归满打满算也有二十三了。
男人娶亲大多是十八岁后,他这个年纪的确是不怪淑贵妃着急。
“若是寻常人家,儿女都满地跑了。”太子低着头,这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打趣。
“你成婚倒是早”如今也没见有个子嗣在。余下的话恒王没说出口,却是笑了笑。手中的棋子落下来,他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到底是多年未见有了隔阂,朝中之事刻意避免不谈,但这类兄弟友恭的话却是可以说上一说“母妃逼我成婚。”
哪怕不是安平郡主,淑贵妃都忍了,可恒亲王就是不点头,任凭是谁都不松口。这段时日难怪宫中都说,淑贵妃都气病了。
“那日静好将你府中的姑娘叫来瞧了一眼,后来与孤说过,是个好的。”太子垂着眼眸,这话倒是听不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恒亲王若是娶了洛家的女儿,对他来说倒是一大益事。洛家已经衰退落魄,放眼京都,只怕是无人记得。
恒亲王却是笑了,茶盏放下来,他思索了一会“长安的确是不错。”洛长安是他从小就带在身侧的,丁点的萝卜头子如今长成刚及笄的少女。
在西北的这七年,他们是一路相互扶持来的,他也以为自己未来的王妃是她,只是,那是他之前以为。
话是这样说,但他面上的表情却很凝重,从哪里来看,都瞧不出半点不错的样子。
太子不用他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