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珩重新坐下来,手肘撑着地面,长发有一部分垂落在拼图毯上,对宁秋砚说“继续。”
宁秋砚收回视线,努力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拼图中。
关珩喝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红酒的话,会是某种特质的药吗
又或者是
他猜,这杯子里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康伯进门时询问的补餐。
可是,哪怕他再想认真。
下一秒,他所有的注意力还是全部回到了关珩身上。
细微而清晰的,吞咽的声音。
落入耳中,犹如轻轻敲打着鼓膜。
还有想象中,关珩那白皙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因每一次吞咽动作,上下起伏滑动,像造物者最完美杰作,拥有强烈的吸引力。
如果关珩此时忽然询问宁秋砚在想什么。
他想他绝对会羞以启齿,违背诺言,一个字都答不出来,
宁秋砚没有再看过关珩。
这天夜里他拼到很晚。
一开始是因为关珩的要求,还有因为“和关珩一起拼拼图”的奇怪渴望,他才在房间里待了下去。
拼到后来,他已经差不多快凑齐这幅大图的边框,找到了一丝丝成就感,竟然有些沉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了。
三万多块碎片要完美地拼凑起来不是一夜就能完成的事。
宁秋砚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沐浴着一片明亮的晨光。
昨晚来拉开的窗帘没有合上,光线刺眼。
他伸手挡了一下,睡过去之前的印象是关珩还没离开。
一夜过去,地上的拼图还保持着昨晚的完成度。
房间里没有关珩的身影。
玩拼图玩到通宵这种事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宁秋砚身心俱疲,睡眼惺忪,回到房间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几条信息,都是苏见洲发来的。
你怎么样
又有一具尸体被找到了。
好消息是罪案现场好像发现了新线索,可能快要破案了。
宁秋砚看到这些信息心中一惊。
再一看信息发送时间,都是在昨晚深夜,应该是他们还在拼拼图的时候。
他太过全神贯注,连信息提醒都没有听见。
不过
果然是关珩所在的三楼手机才有信号吗
宁秋砚心绪不宁地想。
这天早上应该要去给关珩献血。
宁秋砚匆匆洗完了澡,擦干头发时凌医生敲响了他的房门,说不用上楼了,在宁秋砚的房间采血就好。
“关先生已经休息了。”凌医生这样说,“听说你们昨晚一起拼了拼图。”
宁秋砚“嗯。”
他想作为关珩的医生,凌医生大概不会喜欢他的病人和客人一起熬了个通宵。
谁料凌医生接着说“关先生很喜欢拼图。”
宁秋砚问“因为拼图可以让人平静下来,更好地为自己思考吗”
“不全是吧。”凌医生想了想,道,“关先生的自我管理能力很强,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有自制力的人。”
宁秋砚似懂非懂。
凌医生便说“我看,拼图应该特地是给你买的。”
宁秋砚猜不透关珩的用意。
他想,这是不是也是“把自己交给关珩”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