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身子,自然地席地而坐,这随性的举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示意宁秋砚也在一旁坐下后,关珩道“这么多的图块,其实很培养一个人的耐性,拼的时候你可能什么也不会想。”
因为长得太高,所以即便是坐着,关珩也比宁秋砚要高上一些。
他垂眸看着宁秋砚,指出“你的脑海里太乱,想的事情太多。”
房间里开了暖气。
宁秋砚有点热,也知道关珩在看着自己。
他执拗地把视线放在那一堆拼图上,仿佛只要不与关珩对视,他越来越烫的脸就不会被点燃。
“我没有想很多。”至少宁秋砚自己认为是这样,“就是就是有点静不下来。”
说到这里。
他立即想起了关珩上午对他说的话。
把思想交给关珩。
“想要静下来,游戏不会对你有帮助。”关珩这样道,“压抑那些纷乱的思绪对自己也不会有帮助,就像你总是责怪过去的自己一样,改变不了什么。”
宁秋砚忍不住转头看向关珩。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透明的,就连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能被关珩知晓。
关珩对他做过什么调查吗
针对这个问题,关珩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借着臂长优势,他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抓了一把对面的拼图,再放在身前的拼图毯上,把它们分成不同的几份。
做这些的时候关珩动作很慢,不急不躁。
低头看拼图的模样也很优雅。
在渡岛,在关珩这里,一切都可以变得很慢,仿若万物都来日方长。
分好以后,关珩对宁秋砚说“拼这么复杂的拼图是有技巧的。”
他眉骨英挺,双眼这样看人时总显得有些凌厉而冷淡,嘴唇吐出的句子却又缓慢而有耐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他身上形成了极富魅力的气质,让人不得不被他带领。
宁秋砚看他示意的拼图。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按照拼图形状分类,把有直角边的分出来。”关珩指着其中一堆碎片说,“有直角边的都是边框部分,把它们放在拼图毯上,从边框着手。”
看着关珩这么做。
宁秋砚有点思路了。
“拼完边框以后再把拼图根据颜色分类,把能辨认的大色块拼好,图案或颜色比较单一的色块留到最后,用笨方法一块一块地试。”关珩说,“听起来没那么难了对不对”
宁秋砚点点头“对。”
关珩忽然弯了一下唇角“难的就是这些过程。”
那个笑容很淡,转瞬即逝。
严格来说,或许还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宁秋砚被晃了眼睛,接下来几乎是整个人都冒着热气在抓那些拼图,给它们分类。
关珩讲完这些没有离开,而是依旧坐在拼图毯旁的地板上,手托着下巴看着宁秋砚,如果宁秋砚哪里分错了,他还会伸出手臂,用修长的手指将它们纠正。
宁秋砚做梦也想不到,第二次来到渡岛会发生这种事。
他竟然和关珩一起在玩拼图。
他们没怎么讲话。
最多便是“这里”、“不对”、“错了”或者是宁秋砚说的“谢谢”这样的字眼。
中途佣人敲了门,关珩站起来去了门口。
再回来时手中便端了一只玻璃杯。
杯中和上次宁秋砚见到的一样,盛了鲜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