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塞,人没救回来,让他进去看一眼。
章强整个人死死的坐在凳子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嘴唇颤抖,但一句话也说不出。
章父的朋友扯着他,要他进去看章父最后一眼,但章强一直用力地推开他,怎么也不肯进那扇门。
如果不进那扇门,不去看最后一眼,那他的父亲就没有死。
章强和这些人拉拉扯扯,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拼得过成年人的力气,最终还是被扯进了屋子。
护士已经用白布盖住了父亲,从头到脚都盖住了。
是父亲的尸体啊。
章强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就好像要昏过去了,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嗓子眼里挤出不成调的哀鸣。
他被扶着走到了床头,然后父亲的朋友扯下了白布,白布下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这张脸陪了他十七年,但从来没有这样苍白过,嘴巴还是张着,但嘴唇已经是冰冷的黑紫色了。
他很想认真的看一下这张脸,但泪水流动不止,他什么也看不清。
章强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浑浑噩噩的被人送回了家,和他的父亲一起。
好像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你得找人好好的安葬你父亲,你家其他大人呢你妈妈呢不在了啊,那其他人呢
章强什么也回答不出来,他好想父亲还在这里,他好需要有个人支撑他啊,他不喜欢现在的孤独。
在安葬好父亲以后,章强离开了这个城市,带着家里面剩下的所有钱和父亲的手机。
父亲的手机里消息不多,只有几张两人合拍的照片,这是他唯一的纪念了。
章强在外面混得也不好,他孤家寡人,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学历,只能去做一些卖劳力的工作,接触的也是一群不在乎明天的流浪者。
他和这些人混了七八年,做了不少坏事,和人打架家常便饭。
直到他们中的一个,见有家人门没关,进去偷了钱,被算作入室抢劫,判了十年,章强从心生了退意。
生了退意后,章强就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如今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小城市,遇到了余金,想起了从前的种种。
章强浑身紧绷着靠近了余金,他想看余金还认不认得他,余金一点也认不出他了。
他被这个人毁了一生,这个人却一点也认不出他了。
章强觉出了讽刺,什么也没说。
不知余金是不是觉得他是个好的倾听者,和他大倒苦水说班里面的贫困生,好心帮他还不知道感恩,哄得好几个人帮着他。
章强感觉心脏紧缩,这个人,居然一点没变。
他害死了我父亲,还想害其他人。
章强手慢慢伸到了裤子里,摸到了一把刀。
章强这些年在外面打了不少架,所以总是会带着防身的东西在身上,他那个朋友,就是因为身上的小刀,被判得那么重。
章强知道自己做了这件事会有什么下场,但余金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章强握紧了手里的刀,他活着也没意思了,还不如为民除害了。
和我一起死吧,你要为过去对我做的事付出代价。
章起,然后抱着余金,一刀又一刀的插到了他的心脏里。
把我父亲的心脏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