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推开地窖盖子,刺目阳光投射进来,晃得他眼睛疼。
怎么他在库房里忙了许久,外头却仍是白昼
姬朝安揉揉眼,稍作适应,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小满怒火中烧的喝骂声“站住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往别人家里乱闯后院不能进站住”
咣一声巨响传来,有人踢开后院门,小满怒骂声变成了闷哼,似是吃了大亏。
随后一个少年声音响起来“姬朝安姬朝安你出来”
姬朝安低叹,愈发觉得烦恼。
他对地窖外的吵闹充耳不闻,先退下台阶,将小槐树放在凳子上。
小童手臂收紧,绕着他颈子勒住不放,姬朝安道“外头有人闹事,你先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小童仰头盯着他,一双眼依然留着灰兔的影子,黑曜石般的瞳孔又深又亮。
手臂仍是纹丝不动。
姬朝安皱眉道“松手。”
小童眨巴眼睛,不仅手臂缠紧,连腿也勾住姬朝安腰身,莬丝花一般绕在他身上不肯动。
姬朝安叹道“小槐树,这是我们的家,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守住的,你还怕我离家出走不成快松开,外头那只毒鸟若是弄坏了家里什么东西,我唯你是问”
小槐树怔然,又是委屈又是不满,却仍是迫于淫威松了手。
姬朝安安抚揉揉他的头,重新点上蜡烛,这才左手提着剑,走出了地窖。
在院中大喊大叫的少年见到姬朝安现身,立时住了口,厉声道“姬朝安将我师父的遗物还来”
姬朝安慢条斯理整了整尚未干透的衣衫,说道“这位哥哥来得匆忙,我来不及整理仪容,失礼了。声音中气十足,想来伤势也痊愈了,只是还不曾请教这位哥哥名字”
那少年一身黑衣,发髻周围碎发蓬乱、袖口衣摆尽是皱褶,见姬朝安一本正经在整理衣衫,不由也有样学样,用力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
随后道“我、我没有名字。”
姬朝安先走向倒在院门口的小满,见他双眸紧闭,伸手试了试脉搏。
那少年呐呐道“我、我没有杀他就用了一掌,谁知他这么不经打。”
姬朝安叹道“小满哥虽然不曾修行,身子骨却健壮,能一口气砍三十根柴,你只用一掌就劈晕了他。”
那少年两手握拳,咬牙道“他是你的同伙,就算杀了也是罪有应得,我不道歉姬朝安,快将我师父的遗物交出来”
姬朝安道“轩六刀那个穷酸,遗物也没什么好东西,交给你未尝不可,只是,我有条件。”
那少年怒道“你害死我师父,我不怪你,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你还有脸提条件”
姬朝安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师父亦如是,这你也不怪我,哥哥心里,到底还是明白的。”
那少年眉头深锁,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咬着牙不说话。
姬朝安道“这位哥哥对了,你也不能老占我便宜,要我唤你哥哥,往后行走江湖,也总要有个名字才行。既然是世间罕有的钦原鸟,就以原为姓,既然还感念轩六刀养育你的那点恩情,不如就叫原七。”
那少年道“多管闲事”
姬朝安却顺杆爬得快,立时改口道“原七,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答得合我心意,我就将遗物还你。”
原七道“何事”
姬朝安道“你们进京拐骗少女,是谁指使的”
原七勃然大怒,握着拳冲向姬朝安,被姬朝安侧身闪过,他再度追上,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