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瞬息,又淡淡道了句“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不会插手。”
他的话,听上去不含任何私情。
锦虞一怔,一面觉得他言行合乎情理,一面又觉得有点堵。
心里莫名的酸楚,和那回和他在帐中初见时的感觉一样。
“早点歇息。”
池衍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说罢,便起身而去。
灯火熄灭,房门轻响,留下一屋漆黑。
眸光从门口收回,锦虞静静坐了会儿后,缓慢躺了下去。
她平静地给自己盖好被子。
昏暗中的情绪波动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她执意要去临淮,他会怎么对她呢
翌日,锦虞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一夜深眠,睡饱了,便有了精神,气色也好了许多。
锦虞梳洗过后,坐在窗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搓搓精致的鼻头,这才隐约想起昨日某人带她回来后,好像把她丢到冰水里去了
这时,红秀端来午膳和一碗药,说是暖身防寒的。
锦虞愣了一下,接过瓷碗,将温烫的药汤喝了。
至于这药是红秀自作主张还是有人吩咐的,她没问。
这时辰,池衍不在汀兰苑,锦虞倒不觉意外。
他这人,不在书房处理军务,那定然是在校场训兵。
风和日暄,梅木雅致,初春的味道似乎浓郁了些。
碧湖假山,锦虞坐在石墩,百无聊赖地抱着只小陶碗。
红秀候在她边上。
锦虞眼帘微垂,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湖里投掷鱼食。
偶有几瓣梅花随风翩然,落到她如墨亮泽的发上。
大概是因昨夜的事,她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鱼食一没,一群待哺的锦鲤便倏地围聚过来,似橙红绸缎涌动。
但锦虞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儿。
她还是想去临淮,哪怕昨夜那人所言皆在理。
况且就算她不去又如何,左右都是被流放的命运。
锦虞心里正结着愁,余光忽而瞟到不远处的矮草丛动了动。
她顿了一下,凝眸望去,便瞧见那丛中藏有白色的影子。
暗淡的眼底一瞬露出惊喜,小陶碗往边上一丢,锦虞立马起身轻快跑了去。
那处湖底不深,水面铺展了几块浮石。
岸边浅水,一条小鲤鱼被困在水草和石头的夹缝中,怎么也游不出去。
乌墨撅臀伏身,扬着尾巴,伸出小爪子极为专注地朝水边一探一探。
这时,突然“咔嚓”一声惊动。
乌墨身子一搐,都不及回眸看一眼,蓦地弹跳起,眨眼的功夫,便蹿出好远。
它速度之快,看得身后的锦虞都愣住。
踩断枯枝而已至于吗她有这么可怕不就凶了它一回
再向湖边仔细一看,哦,原来是想偷吃鱼,做坏事心虚了。
乌墨白绒绒的一团,但灵巧极了,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锦虞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
踏出院门,穿过游廊,一抹雪色“咻”得蹿进了花坛后。
理石砌成的花坛,水仙晚菊簇拥。
锦虞微喘着气站定,透过花瓣缝隙,隐约对上那双绝美的金蓝色异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