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江湛移开手,手心里的余热未消,她微烫的呼吸浅浅喷薄在略有粗粝的掌心虎口,江湛有些不适地握了握拳,似要借由这个动作抵消那莫名的燥意。
“好了。”红琼轻笑,见她一张小脸苍白,漂亮的手指捏着一早让丫鬟备下的蜜枣,径直怼进了宋棠棠口中,“这几日须得注意着,尤其是伤口莫要碰水。还有,别冒冒失失的又把自己给摔伤了。”
“咦”她睁圆了眼,小松鼠似的嚼了嚼腮帮里藏着的食物,笑眼弯弯,一点一点地晃着头“嗯嗯,好吃,谢谢美人姐姐,我记下啦”
头牌美人示意丫鬟将乱糟糟的桌案收拾好,捡过花鸟团扇摇着笑,“江公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哎”宋棠棠一惊,出声想要把红琼给劝下来,她拽着红琼绯红的衣袖,有些不舍“美人姐姐,不和我们一起么”
红琼柳眉上挑,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暧昧地一个来回,团扇冲着她一摇,袅袅娉婷地离开了。“傻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伺候的人都被他屏退,偌大的一个风雪涧里,只余他们两人。
外人不在,她身上特意演出来给他人看的“深情”面具像是金蝉脱壳,懒得再戴,也懒得再装。
“少将军。”她的手被绑成了一个五花大肉棕,另一只手吊儿郎当的捏着冰凉的瓷筷,她高高翘着嘴角,漫不经心地说话“少将军,美人姐姐为何喊你江公子”
江湛抬眼看她,她不知是饿得狠了还是痛得厉害,现下是半分食欲也无,只拿着筷子戳着点心玩,把一块形状精致的栗子糕戳成了垫在瓷碗底下的碎末末。
“江公子”她将每一个字音拉得很长,说完后还意犹未尽地又重复了一遍,她弯起小鹿眼去看佁然不动的石雕,起了坏心思逗他,“我以后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不等江湛回答,又自顾自地说话。
“可是我又觉得大家都这样叫,我随大流,就很不亲密。”宋棠棠故作难过地将两瓣水粉色的薄唇抿成一道线,歪着头无辜道“你说,我给你取个什么昵称好呢”
她说完又笑了,扁直的线弯成上翘的月牙,像枝头上迎阳而绽的春日桃花。
“取个什么好呢”她还在说话,指尖蘸了蘸茶水,慢慢在深色的桌案上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江,宋棠棠忽然大彻大悟,手指便顺势一划,“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江江吧”
“”
江湛面色不改,提着茶壶往茶盏里沏茶,举手投足优雅贵气,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手指正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地发着颤,宋棠棠撑着下巴看了他半天,直把他盯得微恼,眼神凉而淡地撞过来。
“你干嘛不说话拗造型是等着拍照吗”
两人独处的时候,宋棠棠格外喜欢逗他,尤其是看他这一张明晃晃写着“莫cue老子”的冰山冷脸一寸一寸地融化掉那冻人的棱角,她就分外有成就感。
毕竟江湛可是全文里有且仅有的一个反派,靖王要不是搭上他,很难讲有没有逆风翻盘的资本。
但是他这个人,又意外的纯情和可爱。
比如当她喊“江江”时,江湛看着还是一派正人君子光风霁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其实薄薄的耳廓已经红得快滴血。
她举着包扎好的伤口轻轻往上吹了口气,薄袖随着动作自然而然地滑落到小臂,宋棠棠凝了一会儿,唇珠可爱的上唇藏进下唇里,有些泄气道“美人姐姐扎蝴蝶结没有你好看。”她连人带椅地往桌面又挪了几寸,踩着椅木抻过手,这只被包得滑稽可笑的小手停在他鼻尖,大有“你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