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居斯亭侯爵眼前的男女, 绝对有着不简单的关系。他的理想国度在经历一场大地震后,所有梦幻的浮华都崩塌成一片废墟,令他踉跄着虚浮地后退。
恍惚中侯爵发现, 他朝思暮想的天蓝色琉璃,从这个女孩出现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个矜持又高冷的波兰人,从未用如此毫不掩饰的视线追逐一个女人。
从肖邦骨子里漫出来的失控, 晕染在他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上。原本因病痛和忧郁的侵蚀而过分白皙的皮肤, 在青年从未外显过的爱欲作用下,令他连发丝都带着摄人的引诱感。
波兰先生离他不到两三步, 迷人的脸上顺服的表情简直教人浑身酥麻。
但居斯亭侯爵的心从未这般冷过,冬风凌冽, 吹灭所有的希望。他看到了, 近到咫尺的距离, 实际却隔着一条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肖邦已然有了归属。
“他的婚事早就吹啦”来自柏辽兹的酒话,或许是因为符合内心的期待, 被侯爵欣喜地认作真相。加上来自某个同类扩散的情报,更是让他深信不疑。
隐晦地在沙龙传出肖邦解除婚约的消息, 他在幕后看着钢琴家不辩不驳他越痛苦,居斯亭越暗自欢喜,因为离得到他就更近一步。
现在看来,他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那个女人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笑话。
居斯亭侯爵自嘲地笑了笑。尤其当他发现,肖邦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后没有丝毫旖旎的天蓝色,似冻湖中最深处的冰。
波兰人的眼睛一向会说话,这次他说的是“您还想在这看多久”
可以私下在暗地里使手段, 也可以张罗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游戏, 但唯独不能在当事人面前失去最后的风度。
扔掉落寂, 居斯亭走得干脆。
他不属于这里。
走廊,还是留给那一对有情人。
“弗朗索瓦,他走了吗”
欧罗拉根本不敢从未婚夫的怀里抬起头。她只能倚仗耳朵,声音应该不会骗人,确实有一阵足音远去。她这才用微弱的话音,询问青年。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禁锢她的力量也丝毫未曾松懈。唯一还能活动的手只好遵循就近原则,拽拽指尖唯一能碰到的男士衣领,等他给她答案。
“嗯。”
良久之后,弗朗索瓦的应和轻的宛若幻听。
要不是他因哼声而变化的微弱鼻息,顺着她的后颈一路沿着脊柱向下,神经末梢被刺激得开始战栗起来。欧罗拉腿一软,慌忙拉紧手臂攀住他的脖子,加上他在她腰上圈环的手臂力量,终于免于像只泻完气的气球般瘫软滑落。
少女悻悻地长舒口气,等连接上骤然中断的腿部支撑力量,她终于能微微活动头部了。
浅浅的牙印落在青年光洁的脖颈中央,连着他的喉结,轻轻描着几个乖巧的延音记号短弧。
再看弗朗索瓦被撕扯松到变形的领巾,以及早已不复挺立的衬衣领子,她的一双手就在他脖颈的后面
欧罗拉的大脑瞬间当机了。
她她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这糟糕的姿势,这糟糕的行为,这疯狂的结果别说十九世纪老古董的弗朗索瓦,就连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欧罗拉自己也吓傻了。
“对、对不起,弗、弗我、我真不是这样子的。”
回过神来的她撑着他的双肩,踮脚想和他平视,以求让他看清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