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欧罗拉, 我想娶她。”
似乎除了震惊,佩蒂特已经无法再去掌控内心,只能任由这种情绪将她钉死在座塌上, 浑身动弹不得。
眼前的年轻人,如果忽略他身上的病气, 无论仪貌风度,在同龄人中的确算得上出类拔萃。但他天性内敛, 就和春雨一般, 连绵如丝, 悄无声息, 等到发觉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他侵蚀浸湿。
“请您继续讨厌我因为我, 注定带走您的珍宝。”
要收回对这位先生极其粗糙的评价了。
佩蒂特缓缓收拢手, 调整着呼吸和情绪。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对面。弗朗索瓦彼颂,不,应该叫他弗里德里克肖邦,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目光里青年没有胜者的得意姿态,他更像一个阐述着, 自说着他认定的真理。
真是狂妄的人啊, 为什么一开始会认为这样的人没有锋芒
听他说话的语气, 看他泰然自若的样子,瞧他从不改变的笑容佩蒂特心中无端又窜起一阵莫名的火气,她很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失态的样子他连展露强硬的一面,都像一把软刀子, 她要怎么答应, 这死水一般的男人就是她的珍宝的归属
除非欧罗拉自己要求, 否则, 这段婚姻她依旧保留意见。
青年说得没错,长者的确不喜欢他。
以前是,现在是,或许以后、还会是。
“真是丢脸啊,肖邦先生,我竟然会用这样无趣的方式去试探您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羞愧的了,妄想用您的东西逼退您似乎连上帝都看不过眼,才让我自投罗网吧。”
佩蒂特悠悠地说着话,一边提起小茶壶,往另一个空杯中沏入半杯水。温热的液体和空气撞击出一连串咕咚的轻响,随着她抬平茶壶,水声戛然而止。长者端起水杯,示意对方后将它一饮而尽。
和她对坐的青年眨巴着眼睛,似乎并不理解她的行为。是啊,东方人的以茶代酒,他怎么可能会懂
“您说我没有倾听过欧罗拉的内心的确,我并不否认,今天我的一切行为都是我自作主张,她并不知情。
“但你如此这般自信地与我说着话,是虚张声势,还是心怀底气你有,确认过欧罗拉的心意吗
“不,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你连真正的你是谁,都没有和她坦白。彼颂也好,肖邦也罢,您一开始就怀着欺骗,我是否可以认定,你们的婚约,其实就是一张废纸”
道歉归道歉,但真正的坚持从来不曾改变过。
佩蒂特关心的事,永远是她的珍宝会不会因此受伤害。如果他以为是“肖邦”,就不付出代价掌控一切,那她宁可先做恶人,即使欧罗拉将人请了回来,她也会有一万个理由将他轰出去。
“不,佩蒂特女士,我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份婚契书确切说不是不在意,而是一开始,我就把主动权交予了欧罗拉。
“想必以您的智慧和阅历,您一定知道,以假名签署的婚契书,并不具备法律效应”
“您理解的没错,它的确就是一张废纸,欧罗拉手里的那份契约,根本就是无效的真正具有法律效应的契约书,在我这里。”
长者惊愕地抬起头来,她所有的攻击都被青年冷静淡然地化解了。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那他岂不是才是这场婚约的掌控者,又怎么能轮到欧罗拉去做决定
“这份唯一有效的婚约书,我可以私下交付于您,就在今天。”
“”
因肖邦这句话,佩蒂特刚皱起的眉又再次舒展开。
她原本以为前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