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酩远从二楼下来时,白栩正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企鹅抱枕的大脸,听见舒鹞的声音他猛抬头,有点惊讶地问“舒小姐在家”
“嗯。”
“谈什么恋爱,你不是来取文件谈离婚的么”
白栩指了指放在沙发一旁的牛皮纸文件袋,一头雾水。
这句话周酩远没再答了,他不肯坐被舒鹞搞得乱七八糟的沙发,拖了把椅子坐在客厅中间,抱臂等着舒鹞下楼。
等人这件事,从周酩远贴着“周家最有希望继承家业”的这个标签进入商场起,几乎就没发生过。
或尊重或拍虚,都不会让周酩远等人。
哪怕这几年他有些失势,也没有过等人的待遇。
今儿算是刷新周酩远的记录了。
客厅墙上那尊镶金挂钟分针绕着表盘转了几乎一圈,楼梯间连个动静都没有。
周酩远的耐心正在一点点告罄,他穿着整齐西装靠在椅子里的样子落在白栩眼里,白栩莫名地想要发笑。
这位舒小姐真是个神奇的人。
周酩远这别墅装修时提了一堆要求,设计师曾经同白栩吐槽,说周酩远的要求概括下来就一句话怎么不像人住的怎么装修。
装修完也确实是不象人住的地儿。
整体灰色调,死气沉沉,没人味。
现在舒鹞住了三年,这房子热闹得像什么似的,连头顶那盏坠着浅灰色水晶的大吊灯,都像是许愿树似的被系了一堆彩绸子。
还神奇地写了愿望
“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大吉大利升官发财”
都是些挺俗套的词儿,白栩抻着脖子继续看,一条浅藕合色缎带上居然写着周酩远的大名“周酩远这个王八蛋”。
“噗”
白栩没绷住,瞬间破功,笑出声来。
坐在椅子里等得耐心耗尽的周酩远皱着眉偏头,顺着白栩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吊灯上的缎带。
顺带的,也看见了舒鹞骂自己王八蛋那条。
一楼气温瞬间下降,8月的帝都,生生有种玻璃窗上都要结霜花的感觉。
舒鹞下楼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手里提着一件小型行李箱,从楼梯间边走着边往下看,深灰色的楼梯栏杆错落着空隙,正好看见端坐在一楼的周酩远。
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些卡通样子的,周酩远坐的那把黑色的椅子,四条腿都套着用毛线织成猫爪样的静音套。
这么看去,他身穿一丝不苟的茶白色西装坐在其中,就像是新雪覆了游乐场。
周酩远听见脚步声,缓缓抬眸。
对上他的视线,舒鹞马上挂了一脸的歉意“酩远哥哥”
周酩远抬手按了按眉心,头疼似的“好好说话。”
“行吧。”
舒鹞这两天“哥哥”来“哥哥”去的也有些反胃了,干脆坐在行李箱上,正对着周酩远,“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下次再谈”
她说这话时周酩远正拿了白栩手里的牛皮纸档案袋,一圈圈线绕下来,抽出一角离婚协议和补偿条约。
听完舒鹞的话,周酩远动作停了停,掀起眼皮瞥向她。
“我也是很忙的,”见周酩远眸色更凉了些,舒鹞故意添油加醋“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下次提前预约一下,再来翻我的牌子”
周酩远皱了皱眉。
舒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