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祁妘初睁开眼睛的时候,殿内染着暖香,安神宁心。
窗户处有光照进,她眯眼瞧了下,也已到了日中了。
身上无一处不痛,酸软难受,让她忍不住地蹙眉。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是偏殿传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秦攸宁连处理政务的书房都改到未央宫偏殿里去了。
头上打下了道阴影,腰上传来了温热的触觉。有人坐到了床边,将她揽入怀中,为她轻轻地揉着腰间。
秦攸宁为帝之后,并不喜欢奢靡,是以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玄色金纹的长裙,除了衣领袖口处绣有五爪正龙,其余的并无多少修饰。
六年一过,从前清丽秀美的面容如今冰冷了许多,她未笑时,眉宇间都带着一股威严之姿。
“对不起。”秦攸宁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垂眸一扫,都能看见如玉肌肤上斑驳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瞧了叫她很是心疼。
但是若有下次,还敢。
她这样默默想到。
心尖上的人就躺在身下,若君采撷,这谁能忍得住。
祁妘初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拍开她的手,扯着嘴角冷嗤了声。
果真是食色性也。
“下次你在下面。”她半撑着想要下床,垂眸冷淡道。
秦攸宁被她拍开了手也不恼,就坐在那儿瞧她,闻言眨了眨眼,眸子里一瞬间溢满了笑意。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怕阿妘辛劳。”她瞧着人想去桌边饮茶,便站起来走过去,给她倒好了被,殷勤地递过去了。
祁妘初一顿,接过了茶水,轻抿了口,抬眸瞧她,似笑非笑“那你就自己动。”
“陛下不会吗”
自己动
秦攸宁一愣,睁大了眸子,耳畔通红。
清丽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羞涩,她抿着唇角,有些艰难道“这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祁妘初一肘抵着桌子,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茶杯,玩味地笑了下。
“陛下昨夜才口口声声说爱我呢,这么点小要求都不能做到吗”
仅穿着一件白纱金纹长裙的女子散着墨发,不施粉黛也是柔美无比,抬眸笑时,叫人看迷了眼。
秦攸宁哪里舍得驳了她的意,只不过被噎了下,有些无奈,见人恼了,只好轻声哄着了。
“都依你。”
她喜欢祁妘初口中的下一次。
这让她觉得她们之间会有很多很多个未来。
但是
她不太喜欢阿妘这样唤自己。
祁妘初瞧她又不知道开始想了什么了,有些愣怔的样子。她做完任务之后,人一般都很懒散,也没有必要去计较更多的东西了。
于是自己再饮了一杯茶水,便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瞧了瞧铜镜里的影子。
这个时代琉璃还很少,秦攸宁之前还不注重物质,殿中摆放着的还是一块精美的铜镜。
里面正隐隐约约地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祁妘初垂眸,指尖不动声色地按在了手腕脉搏处查探。
这具身子很虚弱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当年那一战,终究伤了根本。
就像昨晚不过折腾了一夜,这会儿她就觉得身体的各个器官都不舒服。
至多不过三十年,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祁妘初平静地抬眸,看着镜中面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