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七月底,前几天连下了一个多星期雨,狂风把行宫的树枝都吹落了不少,更别提沿海地区。
一边顾严还在诉苦,闽浙一带如何如何风雨飘摇,萧行歌听来听去,就听出来一个意思,就是来管朝廷要钱了。
萧行歌一个不怎么有见识的人,除了开仓放粮,行政拨款,还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专事有专人,专人有专责,这谁用不着萧行歌操心。他把茶盏放在榻上的小茶几上,碰着袖子里好像有一块硬硬的东西。
萧行歌隔着袖子一摸,好像是块小炭条。
昨天齐继在小厨房烧出来的,找人打磨了之后,再递给萧行歌的。
萧行歌试了色感觉还行,随手丢进了袖袋里,今天竟然还在兜里。
书桌旁边聊的话题,萧行不感兴趣,也不是很懂,他有点无聊,摸着兜里的小炭条,手有点痒,可惜没有纸,也没有板子。
萧行歌往书桌旁边看了一眼,刚好被方枕宵逮个正着。
方枕宵也在看他。
萧随顺着方枕宵的视线,挪到窗户边上,眸色微变,下一秒笑道“五弟可有什么良策”
萧行歌毫不避讳“能给我一张纸吗”
萧应腹中草莽,在场的几位心里都清楚。萧随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应答了,几个人都有点吃惊。
得了方枕宵的意见,萧随从书桌上抽了一张宣纸递给萧行歌“五弟,你要这个干什么”
萧行歌没回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有木板吗大概这么大。”
见他又要东西,旁边围观的三位大臣都有点好奇,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萧随竟然真的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个a4纸大小的小木板,上面刻着几条乱七八糟的线,也不知道是谁留在这的,干什么用的。
萧行歌把纸铺在上面,从兜里掏出了小炭条,在上面画了一笔,纸面相对粗糙,刚好可以拿来画速写。
萧行歌试完纸,发现除了萧随,大臣一二三都在盯着他看。
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等他发表宏图伟建。
萧行歌“你们都盯着我干嘛”
萧随难以置信“五弟,你不是有良策要说吗”
萧行歌故作惊讶“没有啊,我只是想要张纸。”
不知道怎么了,萧随总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那你要纸干什么”
“画画啊。”萧行歌无辜道,“不然还能干嘛,我就跟着父皇上了一年学,没什么文化,你们拿主意就好。”
说完萧行歌顶着几个人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低头摆弄他的炭笔去了。
几个人同时盯着萧行歌,没人注意到,后面方枕宵眼中有丝丝笑意。
顾严率先回神,嗤笑一声说道“不过尔尔。”
“顾严,”方枕宵忽然点名,“我记得你从先帝晚年就开始担任闽浙总督了。”
他话音未落,顾严背后的汗就下来了。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方枕宵这个时候突然提先帝,意思就有点微妙了。
顾严垂手恭敬道“是。微臣任期已经十年有余。”
方枕宵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你是觉得,我人在京中,地方就一点看不着了是吗。”
顾严“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臣不敢。”
沿海地区每到夏天都会挂两场大风,下两次暴雨,顾严屡屡借故谎报灾情,到京中向朝廷开口要钱,从指缝里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