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焕也不打听了,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正色道“我爹说了,他虽然挂着太傅的头衔,但是其实手里没什么是么实权。他年纪大了,虽然没干出什么名堂,但是也带出了不少学生,当朝翰林多是出自他门下,应该可以说动一二,如果陛下愿意的话,他愿意为此尽力一试。”
萧行歌沉默了。
他想起今天在大殿上顶天立地的山羊胡。
一腔孤勇,拳拳忠心。
忠君爱国,君为臣纲。是时代下逃不开的伦理枷锁。
就算萧行歌无能,方枕宵是天才,那方枕宵上位了也是国贼篡位。
名不正则言不顺。能从后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手上又怎么可能干净。如果他自己上位,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下一任皇帝还是姓萧的接替,那史书功过又该如何评说。
萧行歌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告诉吴大人,我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不用为我操心,好好的安度晚年吧。”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吴焕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说道,“可我爹他不听。”
萧行歌思索片刻“这样吧,我给吴大人写封信,他看了自然就会明白。”
原主狗爬一样的字,萧行歌写出来去见桃李满天下的吴大人还真是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办法,不像万一吴大人认为是仿造的怎么办。
萧行歌心道,明天要装模作样的练几天字。
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天下本就能者居者,吴焕领了信,提着他的裙子走了。
齐继把门一关,恨铁不成钢道“陛下你真不想亲政啊”
萧行歌“不想。”
齐继“这可是先帝留下的江山不能拱手让给他人啊”
萧行歌“亲政有什么好的,每天吃喝玩乐,不用干活他不舒服吗”
前朝后宫都被方枕宵一手把持,萧行歌疯了才去和他硬碰硬。
萧行歌又想到刚才吴焕从柜子里掉出来的瞬间,尴尬的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方枕宵是否起了疑心,让人去查,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萧行歌多少消息。
萧行歌生怕方枕宵一个不开心就暗地里把他给弄死了。
夜里辗转难绵,甚至连遗书都打好了腹稿。
方枕宵一派人过来叫他听政,萧行歌就装病,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来。
就这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过了三天,萧行歌竟然还活着。
但是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病了。
从吴焕来的第二天,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着落,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气温骤降,园子里呜呜的风刮的树枝都折不少。
萧行歌心里不踏实,睡觉还不老实,夜里着了凉,一觉起来就发烧。
有了上次的忽然暴毙的前车之鉴,齐继一点都不敢马虎,第一时间请了太医,生怕萧行歌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出什么大事。
还好太医说只是感染了风寒,喝两剂药就好了。
方枕宵来看了两眼,大发慈悲让萧行歌病好之前,都不用去前书房当吉祥物了。
齐继把太医的话当圣旨供着,操着老妈子的心。
这两天雨势缠绵,气温一直在降,齐继怕萧行歌再受冻,不许萧行歌出门,不让萧行歌穿内事局给他做的新睡衣,萧行歌一连在屋里憋着画了三天的画,实在无聊的透顶,画不动了坐在窗户边上的软塌上,看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明乾馆的院墙外面种着两颗桃树,中熟的品种,这会果皮鲜红,个大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