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之后“啊”了几声,提醒捧着一本书守在小床边的韩隅阳自己醒了。韩隅阳把书随手一扔,“师父的乖宝诶,醒啦。”他一手把君梓捞进怀里,一手伸进襁褓里摸了摸,很干爽,他轻轻捏了一下君梓的脸蛋儿“乖宝,饿了吧,师父带你吃饭饭啊。”
曾经被重霄真君用雷法劈得半身不遂的君梓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倘若未来哪天韩隅阳知道了自家内里明明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只是装作这一副婴孩模样来骗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将自己轰成飞灰君梓伸出小爪子握住韩隅阳捏脸的手,总是捏小孩子的脸会让他收不住口水的
“乖宝饿了吗”韩隅阳忍不住握住君梓柔软的小手,只觉得自家徒弟真是让他越看越爱,这么小的一团,抱在怀里都会忍不住怕把他弄丢了,又不敢抱紧一点,万一小娃娃不舒服怎么办,他又不是老八,抱过的娃娃能跑满一个山头,他这辈子估计就这么一个徒弟了,多了他也教不过来,只想把这一个放在心头疼爱就好。
君梓被韩隅阳慈爱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噗。”吐了个泡泡。
韩隅阳目光越发柔和,他抱着襁褓轻轻拍着“别怕,这儿呀,以后就是小宝的家了。”
自此,韩隅阳也顾不得修炼了,整日整日地守着徒弟,喂饭换尿布都亲力亲为,把韩家送来的婢女都挤到一边去了。
他硬生生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天雷亲自教养了君梓三年,把着他的手教他走路,在君梓开口叫他一声“师傅”之前对着君梓喊了无数声“师傅”。
最后还是明石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把韩隅阳拍去闭关,又让方少辛时常去轮台看望君梓。
老好人方少辛也不懂怎么带孩子,偏偏常亦庄外出历练去了,他也没个问的地方,只能一切都顺着君梓的意思来,生怕自家小师叔把闭关的师叔祖哭出来,那他就要倒霉了。
时间过得飞快。
轮台峰上那些草木都活的太久了,时光早就填满了老硬的树皮和常青的叶子,叫人看不出它们也在变化着。
君梓扶着它们虬结有力的根茎蹒跚学步的时候它们就是是这个模样,到君梓长了乳牙,含混不清地对韩隅阳喊着师傅的时候,它们也还是这个模样,巨大的根茎露出地表,互相缠连,或是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伸出一小节,和灰土一个颜色,不动声色地把那个总爱往林子里乱闯的小家伙绊上一跤。
君梓现年六岁。
每日里吃了就玩,玩饱了再睡上一觉。
好在他先天遗传条件太好,没变成一坨肥肉团子,而是眉眼精致,面相可爱的灵秀童子一个。方少辛不时上轮台来,带着君梓到处走走逛逛,顺便识字。
若是平时,君梓是非常乐意跟着自家师侄出去溜达溜达的,只是现在不行了。
他前生杀人太多,又被镇压在黄泉近千年,身上带着股子血腥气,以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过了六岁,这股血腥味儿就愈发明显、凶狠。轮台峰上的灵兽从见了君梓扭头就走,到后来离君梓百米远的时候就慌乱逃离,君梓只得借着小孩子顽皮好动的名头,天天往林子里钻,躲开方少辛,方少辛向来都是顺着他的,也就减少了上轮台来的次数。
君梓很庆幸。
好在侍婢们修为底下,无法感知到这股戾气;好在常亦庄有事出了远门,不再时时过来看他;好在前几年韩隅阳闭了关,不曾感知外界;好在轮台峰上阵法严密,外人难以探查。
重生后立志再不入魔道的君梓认为很有必要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有过一世的经验,君梓很清楚自己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