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弗拉尔还在兀自忏悔不停,姜思钰不得不出言打断,“我们该回去了。”
弗拉尔回过神来,闻着自己身上一身烟熏火燎的烤肉味儿,拉着姜思钰转身就走,“附近有条河,我们去清理一下再回去吧,伊劳斯大祭司的鼻子可灵得很,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偷吃兔肉一定会重重处罚我们的。”
两人来到小河边,姜思钰看了看手上沾到的油渍,又看了眼前方浪花微涌的河流,眉头轻皱,“下游有人取用河水吗”
“你是担心有人会喝到我们洗过手的河水吗”弗拉尔为朋友的多思而微笑,一边把手浸到了水里,一边道“放心吧,这条河直通大海,下游没有人居住的。”
虽然河流尽头临近海边是染布作坊,但作坊的工人和奴隶并不会去饮用用以染布的河水。
听到弗拉尔的话,姜思钰神情微松,用手背揩去额间的细汗,走到对方下游的位置,细细在河水中洗净双手。
弗拉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瞥见他的双手,不由有些疑惑,“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阿依,你的指甲为什么是蓝色的”
“天生的。”姜思钰停顿一下,缓缓戴上手套,“我们回去吧。”
“嗯,城外忽然来了外来人,我们得赶紧回去和大祭司汇报这件事。”
回到神庙,弗拉尔去找伊劳斯大祭司,姜思钰怀揣着兔腿肉,刚一踏进房门就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怪异味道。
抬眼一看,屋中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口锅,阿爹正双手握着木棍搅拌着锅里白色的丝状物。
姜流云手上忙活着,头也没抬,“回来了。”
“嗯。”姜思钰偏头看着他的动作,“阿爹,你在做什么”
“煮丝。”姜流云随手抹去鼻尖的细汗,接口道“你最近身量又高了些,是时候该给你做新衣服了。”
这里的人穿衣服只拿一块布料往身上一围再拿几只别针布条系起来就算是一件衣服了,行走坐卧间动作一大就露出不雅之处,十分有碍观瞻。
饶是姜流云自小在民风开放的苗疆长大,平常穿衣有时也袒胸露臂,然而比起此处连亵裤都不穿的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即使姜思钰年纪还小,姜流云也是绝对不会让儿子和岛上的男孩儿一样只披条布就当是穿衣服了。
再者,这岛上人穿的都是毛料和亚麻织就的布料,料子过于粗糙,并不适合孩童,所以见儿子身上的衣物似乎有些短了后,他直接翻出了之前冰蚕吐露的冰丝,打算亲自动手给儿子做一件衣服。
绵软的感觉漫上心间,姜思钰抿抿唇,掏出怀里捂着的兔肉,“阿爹,你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姜流云抬头看了一眼,“你和弗拉尔去偷吃了”
姜思钰沉默的点点头。
“你自己吃吧。”姜流云转回头继续忙活,“我不饿。”
“我刚才吃了半只兔子,现在已经吃不下了。”
姜流云看了他两眼,放下手上搅拌的木棍,三两步走过来抬手探向他的肚子。
姜思钰静坐不动,安静的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按了又按。
确定了手下微鼓的触感,姜流云终于转手接过兔腿。
他双手捧着兔腿,眼帘低垂看着手上的肉,牙齿撕扯下一块肉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动作认真又专注。
要是弗拉尔在场,一定会发现他的吃相和姜思钰简直是一模一样。
第二日早上忙活时,几个祭司便谈起了忽然来到克里特岛上的外来人。
“听说是从北边的阿尔戈斯来的,他们的国王之前和卡特柔斯有约定,这次他们乘船跨越大海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