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次她才斗胆相邀,只盼着同为女儿身的“陆八喜”能答应了她。
时逢笑听她娓娓道来,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今日将军府设宴,明面上了请来陆三,可私底下却并不是打算和他们谈买马的生意,而是扣押人质,和明抢无异。
时逢笑便听了容归如此无耻,心中了然,将容韶从地上拉起来,道“我怎么帮你”
容韶见时逢笑此举,听时逢笑此问,便知她心中所盼之事成功一半,顿时有些激动地侧身上前一步到了书房门边探看外面的情形,隔着一扇纸窗户,她的视线并不算好,但好歹确认并无人跟来,这才朝书房左侧的屏风指了指。
“八喜姑娘请随韶入内相叙。”
时逢笑郑重点头,跟了容韶往屏风后面去。
这是一面绣着四君子的棉布屏风,梅兰竹菊交相呼应,虽棉布材质不佳,但绣法立体可见不是一般功力。
时逢笑边走边留心打量了一眼,又见容韶今日装束扮相,便能推断出容韶在将军府生存的日子并算不得多宽裕悠闲,加之二人今日初见,容韶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自己的处境,时逢笑心中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只是暂时依容韶所言,想静观其变看对方接下来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容韶走到屏风后的书桌前,马上拿了一卷羊皮帛朝时逢笑递过去。
时逢笑狐疑抬头,但听容韶压低声音道“父亲大人是不会将那东西交于你们的,因为他早就查明金平陆府背后的势力是齐天寨,也知晓齐天寨当初在青岳山脉截获了流放远东的那批人犯,依他推测,另一半兵符定在齐天寨,否则八喜姑娘不会赶来金平。”
她一番说辞句句砸在时逢笑心坎上,让时逢笑不得不感叹身处这样交通并不发达的世界里,拥有足够的权势就能获取任何想要的信息,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执迷不悟想要攀上全力巅峰,毕竟谁都要生存下去。
听了这些,时逢笑倒是并不惊讶,便又问她“所以你给我这个是作何打算”
时逢笑一边询问她,一边拆掉将羊皮帛系成卷的麻绳,展开来看,上面用毛笔汇出了一张十分清晰的平面地图。
容韶在她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接着道“这是将军府的地形图,接下来我所说的,烦请八喜姑娘务必仔细记下。等会儿席散之后,父亲大人定会挽留你们在府中做客,因着及冠之礼刚毕,下午有戏班子来搭台唱上几出助兴,府里留的都是他安排的精锐将士,若不脱身,只怕将要大祸临头,你们务必赶在席散前离开将军府。”
时逢笑将那羊皮帛上的地图与自己脑海中来时所及大致相对,地形尽数吻合,只内院诸般她未曾到过的地方更加详尽地描绘出来,因此便将羊皮帛折叠,藏于怀中。
“要是容归将军强行留下我们,怎么办”
容韶淡淡一笑,眼中皆是如意算盘,又道“今日为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入府,他可是请了不少金平大小官员商贾。只要八喜姑娘假装称病,他不得不放你们先行离开另做打算,这也算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时逢笑闻言心中芥蒂放下不少,毕竟容韶所言的确是离开将军府的绝妙计策。
她朝容韶看过去,只见那副清丽面容神色微妙,她眉宇之间有着淡淡桀骜,这是常年练武所带出来的气质,那双漆黑的眉毛不似大家闺秀精细雕琢描绘过,而是天然自成的浓密刀锋,让她平添一抹英气。
再看她的眼睛,只这一眼,便从那两汪幽泉中体会到各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