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涧心头难受,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雨遥,接着道“阿姐没事就好,我担心坏了。”
“荣院出事你便派人跟着,约我来此有东西要给我”唐雨遥覆手后退一步,抬眸问他。
闻言唐涧便从怀中取出一物,小心翼翼捧到唐雨遥面前,接着道“阿姐聪颖,此乃蓝老夫人留下的兵符,另一半在驻守远西的容归将军那儿,您到时只需结合兵符,便能调动驻南和驻北的数十万蓝家军。”
唐雨遥接过那半只带了唐涧微微体温的麒麟形状的铜制兵符,紧紧握在手中,她眼里希冀重现,整个人有些激动,外祖母当真是先有准备,不然她只怕要将荣苑掘地三尺了。
“辛苦小涧了此地我不便久留,你好好照顾自己。”唐雨遥说完,将兵符放进怀中,便揖手辞行。
等她和东花快要迈出门去时,身后的唐涧忽地叫住了她。
“阿姐”
“嗯”唐雨遥闻声顿住脚步,双手攥拳指节发白,一回过头,但见唐涧眸中的泪簌簌滑落,眼角和鼻头都红了。
唐涧带了些鼻音“一路保重我等你回来”
“好。”唐雨遥语气平缓,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随口答完,她抿紧下唇不再停留,带着东花疾步离开了小院。
她怕再不快些走,唐涧这孩子哭得停不下来。
唐涧自幼随父孱弱多病,他们年纪尚小时,唐未深还没被她父皇分封到芙蓉城,唐涧与她一同在宫中听学,有一日下学后不甚踩滑溺水,唐雨遥救过他一命,至此这位堂弟便总爱粘着她,万事以她唯命是从,直到后来唐未深举家前往封地,唐雨遥更是百里相送。
她与唐涧,自小情谊甚笃。
这便是唐涧冒着举家受累的风险,替她藏下兵符的原因。
其实她很想回去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唐涧的头,哄他别哭,可如今,她却做不到了。
她不能让自己对任何人有情谊,一旦有了情谊便是有了软肋。
有了软肋,便会受人相胁。
唐雨遥走后,屋外院中的少妇人放下簸箕连忙入内,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少妇人虽穿着粗鄙,但细看之下,五官到算得上姣好,唐涧接过她递的帕子,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抱住“汐娘我舍不得阿姐”
闻言,少妇人微微一愣,伸出结茧的手放到唐涧背上,由上至下轻轻安抚,随即柔声哄道“会回来的。”
窄巷子中,东花紧跟在唐雨遥身侧护送她往荣苑走。
半路上,唐雨遥瞧了瞧路边几只抢食的野狗,一把抓住东花的肩膀“东花,你去锦城走一遭。”
东花眉头皱了皱,随唐雨遥朝她招手的动作附耳过去,唐雨遥低声耳语了几句,东花便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道“殿下保重”
唐雨遥点点头,等东花摘了面巾一头扎进大路拥挤的人群后,她转头看着路边那几只野狗,眼里露出一抹忧郁挟裹诡诈的光,随即鼻中轻轻哼笑了一声。
荣苑。
时逢笑攀着大树爬上围墙,四下探看无人后,纵身跳入后院。
昨日刚下过雨,院中血迹已被冲刷进两侧枯草地里,枯草染了血色变得褐黄,阳光一照,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泥土气和烤干的腥气,阵阵恶臭钻入口鼻,让人呼吸不畅。
时逢笑快步跃过假山走到石板路上,一路往前院正厅去。
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整个破败的院中连个猫猫狗狗都看不到,时逢笑站在蓝老夫人横刀自尽的台阶上朝下看了看,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
连尸体都不放过么这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时逢笑心中怅然,快步出去跳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