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疼疼疼老爹饶命确有此事啊前朝公主死了化身怨鬼回来报仇了”牵猴小伙眼中泛着泪光,随着老者手上的动作跟着歪下头,捂住被揪红的耳朵往旁边逃窜。
围观众人听了后面两句,心头却大骇不止,纷纷不敢再继续逗留,转身四散开了,等人散尽,老者指了卖艺的几个小伙去收拾东西,转回身的时候,腮边的白胡子掉落了一边,他眼珠一转,立马伸手趁人不察粘了回去。
红衣少年看得错愕,指着那老者转头对身侧人道“那不是那不是”
蓝衣少年垂眸握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后拉“快走。”
两人一路疾步,绕到四下无人的小道上,红衣少年总算噗嗤一声捧腹笑了起来。
“遥遥,你见过戏如此之多的小土匪吗我开了眼了哈哈哈”
“不曾见过。”唐雨遥面无表情连连摇头,伸臂指了指前方一处青瓦高墙。
“我怕有官兵,你”时逢笑踮起脚看了看,复又左右巡视一番,牵起唐雨遥的手腕把人拉到转角处的一株灌木丛后面藏起来,“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打探打探。”
阳光斑驳,透过她身后金黄的银杏树叶,洒在她如火的红衣上,逆光之下,唐雨遥见她周身有雾蒙蒙的光晕,晃得她心中一紧。
“知道了吗不能乱跑。”时逢笑见她只蹲在地上抬眸盯着自己不说话,又确认了一遍。
“嗯。”唐雨遥点了点头,时逢笑便莞尔一笑,俯身下来朝她伸出了手。
唐雨遥眉头一皱,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作甚”
“别动”时逢笑低喊道,手指在唐雨遥脸颊边捏住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扮男装戴斗笠显眼,这作假的胎记容易花掉。”
原来只是要说这个,唐雨遥心下松了口气,却隐约浮出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时逢笑离开不过片刻,一抹锦衣急匆匆飘然而来,拉了蹲在灌木丛后的唐雨遥,转身拐过石板路消失无踪。
那人走得飞快,但只选僻静的窄巷子穿梭而过,辗转多时,最后停在了一面矮墙下,矮墙约莫半人高,墙的尽头有一圈破旧的木栅栏关了起来。
越过矮墙往里面瞧,院中沃土上栽种了时令绿蔬,并一些花花草草,屋檐下有一名少妇人穿着粗布麻衣,手里端个簸箕,正在喂她脚边数十只毛茸茸的小鸡,口里不停逗着“咕咕咕咕咕”
唐雨遥的手被松了开来,两人一同迈步过去打开栅栏往院中走。
少妇人听闻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空出一只手指了指正屋“里面。”
唐雨遥揖手朝少妇人拘礼,然后越过人走了过去停在门前。
“东花,开门罢。”
身侧穿锦衣半蒙着面的东花颔首,乖顺地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屋内有一人,背对着门站在中央,身披一件漆黑锦袍把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听到开门声,那人便转过身来垂头跪在了地上。
随后那人摘了锦袍的兜帽,露出一张清瘦的少年脸来,杏眼含着水雾,开口如玉石之声“阿姐”
“小涧,许久不见,起来说话。”唐雨遥立即上前拉起他。
身若弱风扶柳,心似明珠蒙尘。
眼下这少年便是唐雨遥的堂弟,天家第六子芙蓉城主唐未深的独子唐涧。
唐涧站起身后,愧疚道“蓝老夫人之事,小涧有愧于阿姐。”
唐雨遥眸光瞬时暗下去,松开捧住他胳膊的手,声音有些冰冷,“此事已过,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