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佳茗似佳人1,这茶倒和送茶之人一样,惑人的香气背后满是拒人千里的苦味。
既想到了这人,贾明华难免要按习惯多想一想,忽然心头就是一跳,“送东西的人还没有回来吗都这个时辰了,别出了什么岔子。”
碧螺道,“雨天难免走得慢,应当是不碍事的。奴婢去问问茉莉,她这会子正在库房里清点这次的节礼。”
明华贴身三个丫头,枫露陪着日常出入,碧螺单管房内的事,独有茉莉负责外头的人情外来,年纪最长,也最是稳妥。
“不必,有事茉莉会来禀的。”贾明华喝了半盏热茶,拿了个酥饼,“还真的有些饿了,看看琏儿这次有没有被人骗。”
饼做得小巧,酥皮薄如蝉翼,焦香酥脆,咬下去能听到清脆的声响,馅里想是拌了猪膘肉,带得梅菜也油润适口,鲜而不腻。
吃完一个,最大的回味就是香。
“留一些你们也尝尝,味道着实不错,还叫什么酥饼,直接改回本名叫黄山烧饼岂不更有噱头。”贾明华连吃了两个才收手,“金华的才叫梅肉酥饼,有这样的味道,何须蹭旁人的名号。”
京中近年流行江南点心,譬如苏州糯点、金华酥饼都是热门,想是店家初到京城,怕徽州的名号打不响。
碧螺听了凑趣道,“也只有郡主吃得出来酥饼和酥饼的差别。若是郡主喜欢,不如也送一副画保准什么名号都有了。”
贾明华喜欢吃,有时候吃到着实惊艳的,就送人家一幅画当谢礼。
她师从人称沈师的沈陵,画技是很是拿得出手的,大多数店家会挂在店中做招牌,揽客效果一绝,连带着贵人们都想一试。
“倒也没有好吃到这个地步,再看看。物以稀为贵,吃到好的便赏画,不出年,这满京城的铺子都挂满了我的画,这成什么了。”
正说着酥饼,许怡终于收拾好了出来,半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换了贾明华才做的白绫袄,下头却是一条白底红牡丹的长裙,她穿有些拖地了。
裙摆上一株牡丹的红色调得极正,半分柔媚也无,俨然是号令百花的花王风姿。
许怡带了小得意地道,“想来你穿戴太多,都给记混了,这裙子不就在柜里,只是压到底下了。一条裙子罢了,既给了我可就不许要回去。””
贾明华心下有些不悦,再想想许怡平日就是这样天真不知事的性子,也只好算了,“都是旧的了,你穿得又不合身,我裁条新的给你便是。”
她却也没有应下送裙子的话,真给出去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风波来,那牡丹上是有私印的,只是外人瞧着不明显而已。
许怡踢踢踏踏地坐了她对面,灌了一大碗姜汤,这才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大中秋的,弄成这样。”
许怡的脸本就被热姜汤熏得微红,此时更红了,“今日本来姑姑出宫在家里过中秋的,谁知她跟我说想把我许给二殿下,我不肯,母亲就骂我没心肝,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其实是坐了马车的,只是半道车坏了,我就抛了他们跑过来。”
女儿家的婚事,哭一哭也是合情理的。
贾明华这样想,许三又是个得宠的,在家中素日要星星不给月亮。
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难免容易不长脑子。
现在许家还不知道怎么着急找人呢。
“可去通报许家了”贾明华问碧螺,碧螺道已经命人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把酥饼推给许怡,“吃些东西。”
许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