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神缺那处的小屋破陋,虽烧了许多香炭,但大风轻易穿过缝隙,将那木墙吹得吱嘎作响,还是有些冷冽之气。
两具亲密无间的身躯紧紧交缠着,额角甚至都出了一层薄汗,竟是丝毫不畏严寒。
这风与呼啸声便如同情爱中的调味品,无意间使两人愈发兴奋。
就在玉合即将登上极乐之时,程淮泽竟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双目紧盯着身下的人,低声问道“你那主子如何”
玉合深思迷醉,哼了两声催他,并未听清他方才说了什么。
程淮泽目光一凛,干脆抽身站了起来,声音还哑着:“说说那嘉和郡主之事。”
玉合这才回过神来,惊惶之下,便就如此衣衫凌乱地跪到地上,身子伏得极低,心跳极快,不敢言语。
她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年,受够了这般惶恐日子。
她本只是想为自己攀一高枝,好安稳富贵地度过余生,不再过那卑微地伺候人的日子,却从未想过要害谁。
但五皇子如今这样一问,显然是要她帮着他害郡主
郡主向来待她不薄,她如何能够
程淮泽见她不说话,弯下腰,挑起她的下巴,半诱哄半威胁道:“你与本殿已有夫妻之实,本殿日后必寻一合适时机,将你迎入皇子府。你既跟了本殿,自然要与本殿站在同一条线上,你说呢”
玉合咬着唇点头,又十分犹豫地开口问道:“可郡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朝政的女子,并不会威胁殿下的大计,殿下又是为何要知晓郡主之事”
程淮泽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应当知晓,本殿与老七最不对头,而这嘉和郡主又与三公主来往甚密,三公主必然与老七一条战线,那这嘉和郡主或有一日便会站在老七那边,不得不防。你告诉本殿,郡主现下与老七,可有什么来往”
玉合并不算聪明,却也不愚笨,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郡主的安稳与否,极有可能就在自己一句话之间。
她想了半晌,才低声答道:“奴婢听闻,昶兰围猎之时,七殿下救过郡主一回;后又有被太后责罚那回,诸位皇子都在。”
她净挑些人尽皆知的事情来说,程淮泽如此心计,怎会不知她有所隐瞒,当下冷笑一声,手下用劲,那力道似乎要将她的下巴卸下一般。
“你最好不要想着欺瞒本殿。”
玉合又惊又怕,一颗心随着窗外乱晃的枯木枝干一同,狠狠颤抖摇动着。
她浑身战栗,被那墙缝中灌入的冷风吹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一幅惊恐万状的模样。
“请殿下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回去后,便好生留意着郡主的一举一动,若郡主一有异样,奴婢必然即刻回禀殿下。”
程淮泽满意地勾了勾唇,又看了眼前正担惊受怕人,邪笑道:“你若一直如此听话,本殿必然不会亏待于你,回去吧。”
玉合立即离去。
她才离开没多久,窗外便飞快闪过一道黑影。
“什么人”
若不是今日风雪交加,依程淮泽多年习武的耳力,定然早在许久前就发现了那人的存在,但今日天时地利,不巧使他得逞。
不知那是谁的人,又都听到了些什么去。
程淮泽想追出去,那人却早已没了踪影,他眉头紧锁,目光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