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见过的那两个半大小子仍然在门口站着,我瞧着也是非常纳闷。
单看他们衣着打扮既不似宫里常见的太监,也不太像是官宦人家送进宫的小孩,怎么就跟在这里扎了根儿似的不肯离开也不见有人来寻。
是以我又狐疑地多瞥了那二人几眼,便将他们悉数抛在脑后,继续朝殿内飘去。
长公主未芽如同一棵蒲草般在门里头杵着,一见到我来便连忙迎了上来,心思全写在脸上,“怎么样”
我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去找书兮的初衷。老天,我居然将长公主交代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完了、完了,十分愧怍的我立时垂下眼去不敢看她,半晌又窥着她的神色缓慢摇了摇头。
她面上露出些许落寞,恻恻然叹出一口气来,身子飘飘乎的如同冬日里的暖息,随时都会散掉的模样。
眼见着她又摆出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自己耳膜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连忙先她一步扯了个话题,将她的注意力引开“欸,公主殿下,你知道门口那两个小孩是谁吗,怎么天天都来”
未芽闻言眨了眨眼,收回欲哭的架势,向着我所指的那边瞅了一眼,掀开唇答道“一个是沈太师家的嫡长子,一个是太后膝下的八皇子。”
“他们来这做什么”
“想拜师啊。”未芽说着又向那边瞟了一眼,虽然她没言明,但是我还是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可惜了国师大人不收徒,整日守在门口也不顶用。”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犹豫半晌还是带着些气音的开口问道“国师大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未芽诧然望我一眼,仿佛是不相信我居然会对国师大人有这么不敬的质疑,又猛点了几下头道“是啊,从我出生起,国师便在辅佐父王了,后来父王病薨,连遗诏也未曾立下,也正是国师将父王的魂魄护住,这才令皇兄安然继位。”
皇家秘辛听得令我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原来只觉得书兮位高权重,却不知道他的“位”高在何处,“权”重在哪里,直到今日听了长公主的话才知道,书兮竟能越过百官,代先皇拟遗诏。
这实在听来匪夷所思,我不禁问道“皇室不怕国师造假吗”
“不会的,”未芽轻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历代国师都曾立下命誓,不得对皇家人有半分隐瞒。”
原来如此
命誓二字轻飘飘的,却像块大石头,重重砸在我心上。我不再询问长公主书兮的事,长公主大概也觉得对我说得够多了,亦是止住了话头。
我觉得吧和聪明人说话就这宗好,见我神色不对,她也没再回过头继续哭闹,而是聊了些京都女子热衷的衣料花钿式样,将我的注意力扯开。
到了半夜,我辗转反侧,觉得这事实在不能就这样算了。
从前看的话本也不少,我对长公主未竟的心愿难免感到遗憾。
转身又看见对方抱着膝头,半飘半蹲地坐在床榻角落里,浑身都散发着流失的阴气,一副颓然无措的模样。
和我刚化成鬼魂的时候太像了。
我心底顿时腾起一阵豪迈来书兮不愿意帮我们,难道还能困住我们自己的双腿吗
未芽只是爱了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错事。
我飘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企图将她从这样低落的情绪里拯救出来“你驸马如今在何处,要不我带你去见他吧。”
她眸中闪过一丝忧疑,说怕违抗了国师的命令,说我们贸贸然离开这里会遇到危险,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