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数日,赵父将赵三少叫了去,打算还是先对他进行一番劝导。
赵函墨见着父亲,站着拱手作揖,说“见过父亲。”
赵璟茗瞧着三儿子那小小样儿却严肃正经的模样,不自觉板脸变笑脸,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着对儿子说“三儿,过来。”
赵函墨慢吞吞地走到赵父身边,眼睛看着赵父,问“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赵大人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赵函墨点着脑袋“唔”了声,说“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赵函墨难得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语,但是内容却是不去先生处上课。
赵璟茗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去上。”
赵函墨仰头瞅着赵父,不高兴道“爹爹,这学没什么意思。”
赵璟茗皱眉看着儿子,耐心问“怎么没意思”
赵函墨看着赵父,说“先生所教,孩儿尽知。”
“你都知道”赵璟茗诧异,问道,“先生都教你什么了”
“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愚蠢。”
“愚蠢”
“嗯。”
赵璟茗盯着儿子,再问“三儿为何这样说”
赵函墨“那本来就是虚假的传说。”
时人不知宇宙的臆想而已。当然这种臆想的虚假也在某种程度上因为人的精神而真的无中生有了。
不知为何有这种想法,但是赵函墨对自己所知很是有信心。
赵璟茗看着儿子半晌,忽然一叹,将儿子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也不问什么了,只说“三儿,你进学的事情为父再仔细斟酌斟酌。”
说是斟酌,其实赵璟茗已经知道张先生的教学方式的确不适用于他三儿。
赵璟茗抱着儿子,一边办公。赵三少则眯着眼睛似乎已睡。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出声道“爹爹,是否该用膳了。”
赵璟茗放下手中公务,立刻就吩咐下人传膳。
赵函墨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
赵家三少爷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赵家厨子在赵三少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赵三少爷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赵大人溺爱三儿子,简直千依百顺。当然四岁的孩子用膳本来就该讲究,许多食物还不能吃。
赵三少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 ,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
赵函墨继续在张先生处学了几日,终于得令不用去上学了。张先生自请离开。别人问起,只言此子他教不了。至于怎么个教不了法,他却只字不提。
赵三少的名字因此更加如雷贯耳了。京中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知道他;上至耋耄老人,下至黄口小儿也都知道他。
孙子不上学了,赵老太爷听说了。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放下侍花工具,出山来了。
赵函墨不进学第三日,赵老太爷把他叫到跟前。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若佛陀,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脑袋,说“最近跟先生学了什么”
赵三少“回祖父,学了几篇神话传说。”
“神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