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娇笑道,“皇上与颖嫔妹妹说得是,臣妾原在南府时也是日日听那班歌伎唱昆曲,可见世间最好的,都已在宫中了。”
皇上颔首,“嗯,唱词既艳,情致又深,大约真是南府的歌伎了。”
“红莲当前,佳人便在眼前,皇上真是好艳福呢。”如懿畅然吟诵,向颖嫔使个眼色,颖嫔虽心思简单,但也聪明,进宫后也时常与如懿走动,旋即便明白了如懿的意思,挽住皇上手臂道,“这不知是南府哪位歌伎唱昆曲呢,臣妾倒觉得,水面风荷圆,此时唱这首游园惊梦不算最合时宜,采莲曲才是最佳的。不如请皇上和两位娘娘移步,往臣妾宫里一同听曲吧。”
如懿见颖嫔这般乖觉,心中愈加欢喜,也乐得顺水推舟,“也好。外头到底还有些热,皇上可别中了暑气。如此,便打扰颖嫔妹妹了。”
皇上不置可否,似还沉浸在那酥软的歌声里,如懿看一眼李玉,李玉忙拍了拍额头道,“哎呀都怪奴才,往日里皇上少往此处来,怕有婢子不知,在此练曲呢。奴才这便去看看。”
如此,皇上便也作罢,任颖嫔挽着先行离去。如懿与白蕊姬落后几步缓缓走着,白蕊姬道,“原以为她安静了几日,原来躲在这里呢。嘉妃和令嫔这主仆俩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如今嘉妃被禁足,倒像是给了令嫔机会似的。且不说娘娘您才诞下五公主,正是盛宠之时,皇上必是日日都要到天地一家春探望的,便是颖嫔也才入宫,皇上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哪里就轮得到她了”
如懿的面色也不好,侧首向容珮道,“你跟着李玉过去看看,抓紧打发了她。”
容珮应“是”,雷厉风行的便去了。容珮才绕过双曲桥到了湖边,却见载着令嫔的小舟已然停泊在岸,李玉正躬身和她说话。容珮心里没好气,却不肯露了鄙薄神色拉低了自己身份,便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令嫔娘娘万安。”
魏嬿婉原见李玉到来,知道皇上就在近侧,以为是皇上遣李玉来传自己,正喜滋滋问了一声,“是皇上派公公前来么”此时乍然见了容珮,不觉花容乍变,勉强镇定道,“容姑姑怎么来了”
容珮气定神闲道,“奴婢陪皇上、皇后娘娘、玫妃娘娘与颖嫔娘娘游园赏花,偶然听到昆曲声,皇上和皇后娘娘随口问了一句,便派奴婢和李公公前来查看。”她见魏嬿婉一身浅柳色的蹙银线丝绣蝴蝶兰素纱衣深浅重叠,点缀着点点粉色桃花落在衣襟袖口,那粉红浅绿簇拥在一起本是庸俗,奈何她身段如弱柳纤纤,容貌一如夹岸桃花蘸水轻敷,胭色娇秾,只显得她愈加明艳动人。容珮看着她便有气,脸上却笑着道,“皇上说,是南府的哪个歌伎如此不知礼数,在此唱曲惊扰圣驾,惹得颖嫔娘娘说唱这曲子不合时宜,还不如听采莲曲呢。”她皮笑肉不笑地努努嘴,“原来是令嫔娘娘啊,那奴婢还是去回禀一声吧。”她故作为难道,“几位主子还道,这宫中的主儿们都是自矜身份的,能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曲的必是宫女啊,歌伎什么的,才会这般妖妖叨叨不成样子。如今既是令主儿,可叫奴婢怎么回呢总不能说皇上的嫔妃这般不顾身份,像南府的歌伎一般在此唱曲儿吧”
魏嬿婉听得此节,一腔欢喜期盼如被泼了兜头霜雪,脸色不可控制地灰败下去,只是尚不能完全相信,巴巴儿看着李玉。李玉见魏嬿婉的泪光泛了上来,笑眯眯道,“容珮姑姑来得正好,奴才也正为这如何回话的事烦恼呢。这照实回吧,怕皇上说令嫔娘娘不自重,被人以为是南府的歌伎了,皇上的面子也过不去。若不回呢,这皇上问起是谁,还不好充数。”
容珮一脸的无奈与为难,“可不是这曲儿若皇上喜欢,请令嫔娘娘在皇上面前私下娱情,那是闺房之乐。可若皇上一时起了兴致,说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