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正与白蕊姬、海兰在船上的阁子里聊得畅快,忽听得有重物落水之声,不觉止了声。海兰疑道,“什么东西落水了”
白蕊姬侧耳听了须臾,不以为然地笑道,“怕是岸上什么东西落水了吧也是的,夜深路滑的,路上行人落水也是有的。”
纯贵妃到底有些不放心,一双纤纤素手搭在窗扉上便想开启,“不如开窗看看,别是什么人掉下去了吧”
白蕊姬笑着按住绿筠的手,漫不经心道,“开什么窗,仔细冷风扑进来伤了身子。”
海兰侧耳听了片刻,似是没什么特别的,便笑道,“也是。人落水了会不呼救,只顾着扑腾别是什么猫儿狗儿的,那便好玩儿了。”
三人这般说笑着,便又自顾自闲聊去了。白蕊姬此时心中甚是畅快,她从一开始便知道皇后会听到她们的对话,前世的她为了除去皇后,在甲板上做了手脚,而今世她却趁人不备,在晚膳时命人去到药房里,给皇后的药中加了料,皇后身子本就虚,陪皇上用了晚膳已属勉强,之后服用加了料的药后更觉头晕目眩,便是不在船上动手脚,只加上那些话的刺激,皇后一样也会掉入水中。
而离皇后最近的不过就是她们三人,只要她们三人不叫嚷起来,等着侍卫前来搭救也不过如前世一般不顶用罢了。
皇后被救上来时,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合宫慌乱,随行的太医被急急召往青雀舫诊治,连太后和皇上亦被惊动,急急赶往守在皇后阁中。
皇上焦急地踱来踱去,懊恼道,“朕本与娴贵妃在赏画,因觉得风声略显嘈杂,才传了乐班弹奏,谁知丝竹盈耳,竟未听见皇后落水之声。”
太后轻叹一声,“皇后也真是不当心了。”说罢,便又数着手中的佛珠,默默念念有词。
素心和莲心都吓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看着二人的模样便生气,喝道,“李玉,给朕狠狠掌这两个贱婢的嘴。”
李玉答应一声,撩起袖子便开始下手。
皇上听着皮肉相击的声音噼啪作响,犹不解气,叱道,“身为皇后的贴身侍婢,竟然不时时跟着,才致使皇后落水,杀了也不为过”嫔妃们守在下首,眼看二人挨打,更是不敢作声。一屋子莺莺翠翠沉默不语,气氛愈加显得沉闷不已。纯贵妃听见说皇后是落水,又恰好是在她们闲聊的时候,心下便有些慌,生怕皇上是知道自己与玫妃、愉嫔在一起而没发觉皇后失足落水,便想自己开口分辩几句。海兰在旁侧看她嘴唇一动,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望着自己的鞋尖恍若无意地摇了摇头。纯贵妃犹自不安,但见白蕊姬只是百无聊赖地拧着绢子玩儿,便也勉强安定下心神。
太后听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道,“停手吧。说到底也是皇后让她们去取东西才没跟着的。平日这两个丫头都还算尽心,还要留着伺候皇后的。”
太后这句话多半有安慰皇上说皇后身体无事的意思。皇上忍耐着道,“罢了。”
太后缓声道,“该罚的也罚了,听说救皇后上来的是皇帝身边一个低等的御前侍卫,是么”
如懿低眉颔首道,“是。当时凌侍卫发现皇后娘娘落水,便下水施救。”
李玉忙道,“那侍卫是皇上御前最末等的蓝翎侍卫,叫凌云彻,汉军旗正红旗包衣出身。此刻刚换了衣裳,在外头候着回话呢。”
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头,随口道,“既然是蓝翎侍卫,那就传朕的旨意,救护皇后有功,赏白银三百两,升为三等侍卫。不必叫他进来谢恩了。”
齐汝从皇后殿内出来后,面色便灰扑扑的不太好看,但见皇上焦灼,忙回道,“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水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