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进你忘了这山门魔修只准进不准出。”
荆阳向下望了眼江煜,他似已找到平衡,荡在风中轻盈地往里飘去,“那夫人不也是魔修”
荆月摇了摇头,“魔君自有办法。”
青漓宗确乃修仙界大宗,除了个别人物滥用特权之外,宗门上下当真有夜半三更修行练剑的传统。自从齐奕外出,教导职责便全落在了樊翎一人身上。
山门之内,榛榛莽莽密林之间,数百弟子依列分散排成长队,手中紧握小木剑。
“不要急着起飞”樊翎的声音在一整片树林上方回荡,他教的心疲力尽,努力为自己加上扩音术维持体面。
“起飞前都自己在心中默念一遍御剑五诀,一不准饮酒,二不准说话,三不准带人,四不准飞去宗门楼阁处看哪呢都看哪呢”
樊翎扯着嗓子喊着喊着,就发现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汇聚去了空中。
空中飘落一抹青色长衫,潇洒飘逸,青年面容拢在散漫乌发下,雪肌染着轻浅的薄红,整个人懒懒散散坐于剑身上,倚在剑柄旁,说不出的仙意超俗。白玉剑身通透晶莹,吸满了月光,一片柔润。
“问鸿剑,云凛君的问鸿剑”有人先是认出了那把云凛君传奇般的神兵。
“那人是谁好生眼熟”
“身上没佩命牌啊,是宗门内的人吗”
四下顿然犹如炸开了锅,樊翎再控制不住局面。
“你的御剑五诀呢”樊翎伸手挥舞着木剑,勉强将问鸿逼停在空中。
霎时一股浓烈的酒味在空中弥漫开来,伴随着青年穿越密林携带的清凉的霜露气,一片彻心的醉人。
“江煜”跟在樊翎身旁的池骁先行认了出来,一语点破,众人飞速恢复记忆,想起了外门中还有这号无名无姓,云凛君的跟屁虫。
然而眼见着这人御着问鸿剑,而自己拿着小木剑,这待遇差别
“酒后御剑,姿势不规范”池骁一脸得意,“师父快罚他”
樊翎
“怎么这么大的酒气你从哪回来的”他多少知道云凛君跟着宗主回来,而江煜被逐出门外之事,心情复杂,不欲多加诘责。
“我师尊呢”醉后的江煜容姿更胜平时,悬于空中压众人一头。
樊翎不语。
池骁仰头瞥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云凛君一回来便进了惩戒堂,至今未出来,倒是你怎的在外偷”他被樊翎捂住了嘴。
“惩戒堂在哪”江煜正了正身子,好似突然紧张了几分,目光迅速扫了过去,拎起了池骁,放到自己身后,“你带我去。”
问鸿剑灵光一闪,微微一停顿,离弦而飞
一众内门弟子看傻了眼,跟在樊翎身旁一条一条默默帮他记着“酒后御剑,御剑说话,擅自带人,飞去宗门楼阁”
樊翎一噎,挥舞着小木剑挡去他们的目光,抽着众人去练习。
惩戒堂乃是宗门禁地,位于藏书阁三层之上,平日由宗主亲自管辖,一片夜色中的僻静幽深。宗主深居简出,形象过于神化,没有人敢不要命地无事登门造访。
“我错了,你放我下来,你酒后寻衅不要命了我还要”池骁不曾御剑凌空,此时被强行架到半空整个人瑟瑟发抖,闭着眼睛根本指不清路。
然而江煜半醉半醒之间,剑锋已是自行对准了藏书阁的第三层,他歪了歪头,自言自语“是那里么我去过。”
头痛欲裂,经不起细思,酒精麻痹着他的思维,又悄悄解封着不同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