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睁开眼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和之前一样从被窝里扑腾起来,准备瞪着眼睛打量卧室。
可没能扑腾起来,本该柔韧性超绝的猫猫像死鱼那样倒了回去, 睁眼见被窝,扑腾后还是见被窝
因为她压根没有发生一丁点的移动, 哪个方向的位移都是零。
试图扑腾的沈凌“”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瘫痪式疲惫”, 而这和往常所有体会过的疲惫感都完全不同。
该痛的地方痛了,该酸的地方酸了,该肿的地方也肿了,一低头就能看见从锁骨蜿蜒而下的指痕。
祭司大人莫名想起了龟兔赛跑这个儿童故事, 觉得她就是那只活蹦乱跳勇往直前的兔子,正春风得意扮着鬼脸向赛道末慢吞吞的乌龟略略略吐舌头时, 就被不知何时鬼魅闪现的乌龟一掌拍进地里于是狠狠摔倒,摔了一嘴泥。
心情复杂。
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哭该闹还是应该炸毛。
这种五味杂陈的挫败感让她很想立刻就跑到楼下公园来三十个后空翻或三十遍跪坐下腰证明一下自己可当沈凌终于挣扎着把自己扑腾出被窝, 视野调整清晰后,她的挫败感被狂躁的怒火代替了。
卧室依旧干干净净, 一尘不染,整洁有序,在阳光下闪耀着皮卡皮卡的圣洁光芒。
沈凌“”
她想咬人。
想扑腾起来去咬人。
本喵都被成这样了你特么还去收拾整理收拾整理收拾整理见鬼的收拾整理你和收拾整理结婚吧去你们相亲相爱互相玩抱抱去本喵不
“别乱动。”
腰上往下轻压的力道打搅了沈凌在被窝中位移不到五厘米的愤怒扑腾, 她陡然一惊,头毛一炸,猛地扭身, 张嘴就咬。
早晨七点被老婆一口好牙直接亲密撞在颈动脉上叫醒的薛先生“”
咬过之后才发现对方气息很熟悉不是敌人是老公的沈小姐“”
她茫然地松开嘴, 往后退开一点点, 看着那处泛红的咬痕逐渐变深,沁出两点血色,缓缓下淌。
她那一口是真真切切的, 没有收敛任何力道,绝不是什么亲密舔舔式的咬,而是专门针对敌人下口时两枚小虎牙狠狠扎进去,直接扎出了两颗血洞。
如果被咬的对象不是免疫她爪子牙齿特殊功能的薛谨,这一咬完全能把人整个撕成碎片。
薛谨叹了口气“早上好”
沈凌看看他脖子上淌出的血,脑子发蒙。
她刚准备说什么,譬如“我以为旁边的人不是你是潜入的敌人”“睡蒙了没收住”“鼻子里依旧残留着草莓的味道刚刚完全分辨不出你的气息”“每次之后你不都是穿戴整齐去厨房吗”等真实而荒谬的解释
可之前急速扭转发力、承担高难度“咬杀”动作的腰传来了惊人的疼痛感。
薛先生默默看着自己的满脸迷茫的攻击对象嘴巴一扁,鼻子一皱,眼泪水吧嗒吧嗒冒出来。
她咧开带着红色血珠的小虎牙,只发出了撒娇般的嗷呜声“腰疼。”
转太快扭到了。
被攻击对象“”
行吧。
“过来。”
放在这只猫腰上的手臂再次压紧收拢,无视了她抽抽搭搭的“好疼好疼不要压了”,薛谨垂首逼近,把自己颈侧淌血的伤口再次递到她唇边。
“舔。”他温声命令,“吃干净点,不要浪费。”
哦。
因为疼